3月至5月,普洱春茶采收的时间,也是杨世华一年中最心甘情愿忙碌的三个月。在最初接触他时,我们只知道他身上被压了很多的头衔———云南中吉号茶业有限公司、勐海中吉号茶厂董事长、深圳市茶叶流通协会副会长、世界茶文化交流协会董事和国家级评茶师。但是真正面对这个人时,我们愿意用更纯粹的一个词“茶人”去形容他。
云南勐海县,地处偏远,位于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西部,傣语中有“勇敢者居住的地方”的意义解释。这里位于云南最南端,总面积5511平方公里。如果不是因为普洱茶,你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来这么遥远的地方。同样,如果不是因为普洱茶,相信云南一个普通的小县城也不会吸引各地牌照的越野车不辞颠簸开来这里。
勐海县早有采茶历史,滇藏茶马古道的源头和滇缅通关的重要驿站就在这里。杨世华用茶人的福地来形容这里。一连串的数字,似乎可以佐证这里种茶产业的神奇。最古老的种茶、制茶、饮茶的民族布朗族就居住这里;世界上最古老的树龄达1800多年的巴达野生茶树王;有最古老的树龄900多年的南糯山栽培型古茶树王;普洱茶研究机构云南省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和勐海茶厂普洱茶加工工程研究室,勐海茶厂博士后科研工作站也在这里;有最大的连片百年以上的1.6万多亩的贺开古茶园。让勐海人骄傲的事情还有,国际上第一个现代普洱茶厂勐海茶厂也位于这里。
普洱企业参差不齐,守住一棵百年古茶树比想象中更难
和种庄稼人的心态一样,春茶就是茶人们的“第一场秋收”。每年这段时间,杨世华就要长驻勐海。据他介绍,勐海这样一个县城里,居然有100多家茶企业,并且每年茶企的数量还在不断递增,有人是为来这里赚快钱。“这几年,普洱茶的行情一直很好,无论是低买高卖,还是高买高卖,反正做茶的几乎都赚到钱了。”杨世华这样对南都记者说。于是,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涌入勐海,街边很多零散商贩和你对话的情景和路数都让人感到熟悉,就如同春运时所有的黄牛党一样,永远是固定的两个问句“要货吗?”或者“有货吗?”。
“普洱茶从小树苗到长大,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在前往中吉号布朗山老班盆基地的路上,杨世华告诉记者。难怪普洱一直有“用历史沉淀味道”这种说法,近几天越来越多的茶商和茶厂开始在云南搜索普洱茶树资源,以求长久而稳定的茶源供应。在勐海当地,甚至有这样一种形容,谁家要是能守住一棵百年古茶树,谁就相当于有了一口能舀出黄金的井。
“还不能高兴得太早!”杨世华他指着窗外很多枯死的茶树非常痛心。原来当地有些农户为了开发拓展旅游资源大肆将土地转为商业用地,那些扎根很深的古茶树,因为挖土机和高层建筑的影响,导致根部腐烂,最后竟枯死成树丫的样子,直直地默立在山脚或者路的一旁。
布朗山的老班盆茶树,随便一棵都是几百年历史
老班盆茶山,为了最大保护古茶树、茶山的原生态,完全没有经历任何物质文明的暴力摧残和野蛮开发。一棵挂着中吉号牌子的老班盆茶树,静默地立在那里。时间太久了,茶树的枝桠上甚至长出了檞寄生的植物,兰花、螃蟹脚还有各种奇怪叫不出名字的小植物。据说,“螃蟹脚”通常在上百年的古茶树上才能找到,十棵树也采不了几克,既罕有又非常珍贵。茶叶上的点点斑驳的漏洞是普洱茶树没有施肥的最好佐证。“施过肥的茶树,会长得稍快一些,但是经过施肥的茶树,它结出来的茶,味道会变得苦涩,白白辜负了古茶树几百年积累下的养分。”
49岁的张仕凯已在中吉号班盆古茶园基地工作四年,他是云南本地人,基地里干活的傣族小伙子都叫他厂长。每年春茶采茶的时候,他就要离群索居住在茶园基地里。茶山上手机几乎没有信号,每次采茶,张仕凯就带着一群小伙子上山,采摘一把顶好的茶叶,回去想着炒一盘鸡蛋,或者下一碗米线。新鲜的茶叶最能调味解腻,让一道菜变得生动和不平凡。
两叶一芽,茶叶的芽和嫩叶具备上好的茸毛,这是完美普洱茶鲜叶的首要表现。张仕凯对着阳光扬起一片茶叶,像鉴定一杯红酒的来历和年份一样观察它的品相和色泽。勐海县的布朗山总是能养出好茶。“高山云雾出名茶”,雾多是勐海的特点,年平均雾日107-160天,在浓雾的滋润下,茶树们得以枝繁叶茂,又是一年好收成。
(责任编辑: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