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在我国是极其常见的事物。喝茶这一习俗在广东尤其盛行:早有早茶,午有午茶,大部分粤式酒楼都会有“茶市”时间。而放眼中国,在内蒙古、西藏少数民族地区有砖茶,长江流域有绿茶,中南部地区有乌龙茶;到了现代,茶放上花叫花茶,放上奶叫奶茶……茶的种类丰富多样,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上周末,学者侯军、侯杰做客深圳市民文化大讲堂,为市民讲述中国茶文化。这也是大讲堂第一次邀请两兄弟同台演讲。
茶是纯中国的东西
侯军说,茶是纯中国的东西,中国是茶的故乡。这对中国人来说是常识的事情,为什么要特别强调?因为世界学术界曾有过这样一个说法:原始茶树不在中国在印度,他们在那里发现了茶树,中国的茶树是从印度移植过来的。 侯军说,我们说中国是茶的原产地,并不是随便说说的。直到中国学者们在云南发现了比印度更老的原始茶树,这个争论才算告一段落。“当年的这些争议,也算是中国文化史上一个公案,所以这一点有很重要的文化意义。”
茶,雅俗共赏。富贵人家品一杯香茗是情趣,贩夫走卒舀一碗粗茶也可解渴。侯军说,茶是连接中国雅文化和俗文化的重要桥梁。“琴棋书画诗酒茶”是雅,“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俗,而茶在其中是唯一重复的东西。“所以说茶这个东西是雅文化通向民间的管道,又是民间上升到雅文化的桥梁。喝茶是诗意生活中的应有之义,一片茶叶身上有非常多的文化因子。日本茶道出现很晚,中国茶文化早在他们之前很多年就发展起来了。”
“茶叶早在神农尝百草的时候就已经见诸文献记载了,当时是做药用,之后在丰富的茶俗、茶礼、茶风中不断地发展,直到唐朝时发展为‘茶道’,陆羽在唐朝就开始写茶经,对茶叶的历史,还有茶的很多功能做了阐释。”侯杰介绍了中国茶叶的起源,还介绍了中国茶叶的流转路径以及由茶叶引发的政治事件。他说,在农业时代,茶叶是高档的国际贸易产品,例如中国古代非常重要的商路被称为“茶马古道”,这条商路将中国与西亚、中亚、东南亚甚至欧洲都连接在一起。
“总体来讲,中国茶在流传过程中,不单将茶叶冲开饮用,而且在茶里面加入其他的物质,这样使中国茶文化很开放,增加了不同的种类,不同的内涵,而且有了不同的味道。”侯杰说。
儒释道、诗书画里都有茶
“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外在表现。”侯军说,儒释道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而这些核心文化恰恰都与茶文化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都是相通的。
儒家与茶文化的相通在于中庸,儒家讲求中庸,而茶的理念当中,“和”是最常见的概念。《中庸》有云:“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侯军说,和天下之大道,最宽广的道路,这个思想是儒家的核心理念之一。而在茶的理念当中,“和”是最常见的概念,茶性柔和,茶经平和。“所以这些中庸的品德在茶的身上都有体现,平静、平和、平淡、平常,这些都是茶里面所包含的一种意境。”
而道家与茶文化的相通在于自然,道法自然,而品茶也讲究恬淡为上,保留原汁原味。侯军说,中国道家文化最核心最宝贵的就是道法自然。“我们看古代先贤论茶,总有一些观念是离不开恬淡为上。起初古人不会泡茶,都是煮茶,会放入姜、盐等物。唐代以后,技术进步,发展为泡茶,就有一些文化人说加了这些东西的茶是污水。所以说是以恬淡为上,保持茶的原汁原味,颜色也要求是绿色。”
而茶与禅的关系则更加紧密,“禅茶一味”,二者都重在品味当下,讲求顿悟。“讲顿悟就要涉及到茶这个东西,茶这个东西讲究品味,一千种人品一千种茶,味道是不一样的,同理,一千种人品一种茶也会有不一样的味道。”
侯军还介绍,在古代文化里,诗书画都可以以茶为载体,都与茶有着密切的关系,互为表里。中国诗人大多喜欢茶,自古诗家多茶客,诗人喝茶跟职业有关。中国历史上茶诗浩如烟海,人们从茶身上发现了太多的诗境。“茶经过华夏文明千百年的筛选和提炼,在民族文化方面担当特殊的使命。茶让诗人发现很多能够寄托情感的东西。”而中国的绘画作品里有很多文人题材,这些题材的绘画大部分都有品茶的图景。“中国的茶文化是和艺术联系在一起的,与诗、书、画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是互为表里的。人们需要诗意的生活。”侯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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