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茶道思想因时代、流派不同而略有差异,甚至因人而异,因此很难一言以蔽之。不过其根本核心始终没有超越千利休亲定的“和、敬、清、寂”的范畴。
对“和、敬、清、寂”的解说各家也不尽相同。下面,以日本近代著名茶人田中仙樵的解释为依据对此略做剖析。
“和,指人与人之间的相和乐,圣德太子宪法第一条便是‘以和为贵’,上下和谐、朋友和谐、夫妻和谐,人类缺乏和谐便没有了平和的世界,‘以和为贵’是茶人的信条。”“和”所追求的是主客之间心灵的默契与沟通。
“敬,尊敬长上者自不待言,茶人追求的是对所有人的敬。敬是一种礼,敬的反面则是轻蔑,无敬则易起纷争。和与敬是与人圆满相处之法。”能做到真正的敬,便具备了无差别心,而无差别心则是修炼者所必备的,自然为茶人所追求。
“清,为清净之意,指心无邪念。其反面为不净,心之不净为一切欲念、烦恼的起因,佛教称之为妄想。茶道便是以抑制不净之念为已任。”清,代表无俗虑的清净之心,是一种境界,是茶人的追求,而茶道则是达到目标的手段。
“寂,指寂灭为乐,指放下所有思虑的一尘不染的心境,也就是意念下沉至丹田,从而达到心无杂念的状态。这种无念无想的境界是茶道最重要的目的。”从清到寂,就是从抑制俗虑到内心自然一片空明,而内心空明的“本来无一物”的境界也就是悟道了。因此,从清到寂可以说是从修炼到悟道的过程,这其中茶道本身是催化剂,是被借助的工具。
茶道和禅宗有着密切的关系,而禅宗讲求的是“顿悟”,因此,茶道是促成顿悟的点晴之笔,与禅宗的文字公案有相同之功,其终极目的是修禅并达到“悟”的境界。
与为了促成顿悟而行使的极端手段“棒喝”相比,茶道的做法柔和得多。每一次的茶会都是通过各种具有匠心的设置,创造出有利于“悟”的环境与条件。从这一点讲,茶道又有“渐修”的味道。当然,田中仙樵所讲求的着力于丹田的具体修习法应和禅宗“结枷趺坐”的打坐法有共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