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教的思想必然要牵扯到道家思想。不说别的,单这一“道”字便是道家的精神内核。有关“道”的内容,在《老子》中曾有如下表述:“道可道,非常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这个在老子那里无所不包,无所不容的“道”在后世的道教手中更是被发挥、推崇到了极致,成了所有精神规律的总称。以至于后世纷起效之,有了诸如“茶道”、“酒道”、“剑道”、“琴道”等等的说法。
依我之见,茶道之道,与道家道教之道实有相通之处。对“道”的理解,应当从以下几个方面去把握:
道是自然,道是规律。对道的追求就是对规律的把握,对自然的向往。用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话语表达就是: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两千多年来,这种崇尚自然的思想业已成为中国人思想深处的最高理想境界,特别是影响着中国人的艺术生活,是中国文化东方韵味的本质所在。”(周启万《茶与华夏宗教观》)而作为生活艺术化的中国人茶事的追求自然也不例外,因而以“道”冠之以茶前也就理所当然了。这种“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澹然无极而众美之,”也就成了每一位茶人心中的极致追求与理想目标。当然,要达到这种自由自在,不拘于天地万物的美妙状态亦非随时随地,人人均可做到之事,因而就有了下面几点要求。
要达到“道”的境界,必须于“静”中求得。这一点我们不仅可以从老庄之作中觅得,《老子》中载有“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天物芸芸,各复归于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庄子》则有“水静伏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镶也。”也可时时见之于道教徒的修炼之法中。早在道教开创伊始,蜀中张陵即“加施静室,使病者处其中思过。”其后的道教徒们都纷纷把“静”作为达到“道”的必要手段了,认为“虚静”之时才可体悟大道。
虚、静在道教徒眼中是长生之本,超越之基:“静则无为,躁则有欲。有欲生死,无为长存。”(《道德真经玄德篡疏》)人们通过收视返听,静心守一之法,使人心处于外无可欲之境,内无能欲之心。心境两忘,即身即无,即心无心,但虚心不等于空心,“身虽虚幻,而是受道之器,不用耽爱亦不可厌憎。故耽爱则滞于有为,厌憎则溺于空见。不耽不厌,处中而忘中,乃真学道者也。”(同上)只有这样对待身心,才是内修正法。一旦“行愿俱足,内外道圆,理当不列不生、无夭长寿”(同上),完成了人生的超越,也即达到了道的境界。
因而它的“虚静”思想自然而然地会潜移默化地与茶之“静”性相通相连,构成茶道的中“静”之根本。“人们一旦发现茶的‘性之所近’——近于人性中静、清、虚、淡的一面时,也就决定了茶的自然本性与人文精神的结合,成为一种实然形态。也就是说,决定了一种文化——一种新的文化形态的出现。”(赖功欧《茶哲睿智》)而“茶人需要的正是这种虚静醇和的境界,因为艺术的鉴赏不能杂以利欲之念,一切都要极其自然需真挚。因而必须发行‘入静’,法净身必,纯而不杂,如此才能与天地万物‘合一’,亦即畅达对象之中,不禁‘品’出茶之滋味,而且‘品’出茶的精神,达到形神相融的情态。”(赖功欧《茶哲睿智》)而茶道精神中“静”之重要意义,已经有许多专家学者对其作了详细论述:台湾中华茶艺协会第二届大会即将“清、敬、怡、真”定为茶艺基本精神。吴振铎先生在解释其含义时说到:“清”里指“清洁”、“清廉”、“清解”、“清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