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烧天青釉的五代和北宋初青瓷介绍如下:
进入五代,青瓷已占据该窑场产品的主流,青瓷的制作工艺不仅全面成熟,而且在学习和仿效晚唐越窑上林湖秘色瓷的基础上,突破了传统青瓷以“绿”为基调,以“薄冰”“嫩荷”“千峰翠色”为最高水准的青釉单一品种研制成功了一种面目全新的天青釉新工艺。创烧出的新瓷品种一改传统青瓷的青绿色,呈现出一种以偏蓝色为基调的青瓷。此釉色,犹如辽阔晴空中天边的天青色,具有一种清淡、平静、优雅的美感。
根据窑址的出土地层和近几年发掘的纪年墓葬判断,此种天青釉和淡天青釉瓷创烧于五代,延续烧制到北宋初期。器胎分为黑胎和白胎两类,黑胎数量最多。编写考古报告时曾对出土瓷片进行排比整理,得知此种黑胎窑占此期青瓷总量的97%以上。称“黑胎”是为了便于区分,所见胎色除黑色外,还有黑灰、铁灰和深灰等色调,胎内含铁量很高,但胎质比唐代的细密。在黑胎坯体之上,均施加一层较厚的白色化妆土,化妆土上再施青釉。此青釉色调较深,以暗蓝的天青色最好,另有微灰的湖青、湖绿和湖蓝色釉。釉质精细,玻璃质感好,常有开片。白胎青瓷出现在五代晚期,数量较少,其胎色白,相当纯净,是该窑唐至明清各代产品中瓷胎最白净的,但经多次淘冼后,胎质比其他各代要疏松。在此种白胎上一律不再加饰化妆土,坯体直接挂釉烧成。此青釉呈色浅淡、晶莹、透明,亦有开片。釉的色调与汝官、南宋官、龙泉仿官相近似,是目前所见时代最早的淡天青釉瓷。以往曾将与上述两种黑、白胎青瓷相似的传世青瓷称为“东窑”,通过黄堡窑址发掘可知是五代耀州窑所创烧,从而解开了长期不为人知的“东窑”器之谜,再结合一些五代纪年墓出土物观察,其时代当始于五代,而终于北宋初。对于五代晚期所见的部分天青釉和淡青釉瓷器,笔者以为其特征与文献记载的柴窑类似,曾提出有可能为传说中的柴窑的观点(可参阅笔者《柴窑探微》,《收藏家》2001年8期)。
此时的器物造型以仿晚唐、五代的金银器为特征。多见茶具、酒具和食具中的盏、盏托、杯、碗、盘等高档用具,以花口、曲腹和外撇圈足为特征,有的外撇圈足采用了仿金银器的后镶于器底的效果,如盏托采用的几乎都是这种成型工艺。还有一些青瓷为实用兼陈设的精美艺术品,如造型多样的套盒,着袍服双手持笏形流的人形执壶、多曲口高足尊,蹲狮流或双凤流的曲柄执壶等,造型多种多样,精致典雅,且富于变化。
在装饰手法上,发展了晚唐划花工艺,新创了在青瓷上采用高浮雕式的剔刻花工艺,还开创了在杯、盏内心贴饰象生动物和朵花的贴花新工艺。其中,以划花采用较多,使用有弹性的尖状工具,先在施化妆土的器坯上划出流畅的单线纹样,再罩透明青釉入窑烧成。因化妆土下的黑胎色调较深,烧出的划花纹样非常明显,给人以优美明快的美感。与同时期的越窑划花青瓷相比,耀州窑的划花更鲜明和流畅。新创的剔刻花工艺装饰效果最佳,目前所见这种工艺只用在五代晚期到北宋初的白胎器物上,尚未在黑胎青瓷上见到。剔刻出的花纹,凸显在精美的器物上,具有主体高浮雕与细部划花阴柔相配合的美感。器表施以淡青或淡天青釉,使青瓷装饰优美无比。以该技法装饰的精美青瓷,目前国内仅存不到10件完整器,而全世界至多也仅10余件,被博物馆和收藏家视为宝贝。
青瓷的施釉和装烧工艺更具时代特征。从出土物观察,五代时普遍采用了用釉裹足单件进行支烧的精烧新工艺。此种裹足釉支烧工艺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采用三角支垫烧制,三小尖朝上,支在器外底或足底裹足釉上,烧成后器外底或足底裹足釉上留有三点支烧痕。第二类是将三小堆石英砂托珠支在器外底的裹足釉足底上,烧成后器外底裹足釉足底上留有三小堆托珠支烧痕。第三类是将一层石英砂托珠支垫在器外底裹足釉足底上,烧成后器外足底的釉上留有一圈托珠支烧痕,留待打磨后使用。除此三类支烧方法外,在五代晚期又采用了装烧前先擦、刮足底釉,然后加垫饼垫烧的新方法。对于此四种支烧方法,经反复考察知前两种方法只在五代时采用过,后两种方法始用于五代晚期,到北宋初期仍延续使用了一段时间。
另外,在窑址发掘中出土了多件器底刻“官”字款的五代青瓷,刻款的方法是均在施釉后先阴刻出“官”字,再经烧制而成。这种耀州窑五代青瓷“官”字款标本,不仅窑址出土,在西安、山西、河南等地也有发现。所见此类标本一般是黑胎素面青瓷,仅有一例为划花团菊纹青瓷,系1986年中国古陶瓷研究会在西安举行年会时,由北京赵光林先生在窑址上采集,我们发掘了20余年仍无缘再发现。就目前所见,仅有两件可以复原,其中一件几乎完整,都在收藏家手中,弥足珍贵。
五代北宋初青瓷的纹样比唐代时大为增加,植物花卉类的牡丹、菊花、枫叶、卷草;动物类的凤、鸾鸟、龟、鱼;人物类的袍服人物、婴戏枝叶等,为宋代纹样的大发展奠定了发展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