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形,即壶的形象,也就是形状式样。这来源于对造型的熟悉深度,取决于自己的精心设计。
要鲜明地强调壶体每个部分,嘴、把、口、底、足、盖、的子,所支配的方向。由点、线到面,交待清楚线条的来龙去脉,缓冲过渡,明暗转折,虚实对比。如此,作品之形,已经具有了生命。
其二是神,即壶的神态,也就是通过形象表达散发出的情趣,一切生命都是从一个中心迸生的,然后由内到外,滋长发芽,粲然开花。
要让壶向你诉说,向你表达,这样的艺作才具有生命,就有了神。
其三是气,即壶的气质。既方便实用,又有观赏上的美感,能陶冶性情。
壶艺的创新如能做到形、神、气三者融会贯通,方可称为佳作。这是顾景舟关于紫砂壶“形、气、神”的观点。
顾老又补充:“形美了,有神了,壶上所有的附件,就都贯气了;一旦贯气,壶的整体,就有韵了。”这是顾景舟贯气说。
紫砂壶的形、神、气,依托于紫砂壶艺技巧来表现,我们接下来看顾老关于壶艺技巧的精辟论断。
怎样看待紫砂壶艺的技巧?
绝妙的构思,如果没有天籁般的绝技去承接、去完成,如何体现民间工艺的巧夺天工?而不是依葫芦画瓢般的匠气。
当然,技巧应该寓于理念之中,而不是突兀地炫技。否则,也是一种过犹不及的匠气。这是顾景舟的“技巧”说。
壶艺技巧的显与藏
民间工艺,技巧固然非常重要。一般的艺人,喜欢在制壶时“炫技”,所谓巧夺天工、以技夺人。殊不知,紫砂壶作为文化茶器,虚静才是高境,技巧藏起来,化入壶中,才是大家。
所谓藏技,是不着痕迹的大技。刘海粟说顾景舟的壶,嘴和把,不是安上去的,是从壶里长出来的,就是这个道理。就像文学巨匠巴金所说的“最高的技巧是无技巧”一样。
看不到技巧,才是一种真正的大技。
“年轻时,自己仿制古代经典壶艺作品,是将紫砂历史上曾经出现的,最高技艺的作品作为竞争对手的。
仿制前,要把历史作品研究透了,再动手;仿制时要融进自己的感悟和创造心绪,造型处理、工具使用、制作手法,莫不如此。
什么叫创造?化古典为新颖,而新颖中又蕴含古典,这就是创造。
仿制和创作的过程中,每一步、每一个细节都在‘变’,变为合乎紫砂工艺规矩和法理,变为合乎我心中的审美趣味,变为我长期以来追求的艺术格调和文化韵味。”
——顾景舟
顾景舟的壶艺一路走来,经历了诸多山重水复,进入一种炉火纯青的回归境界,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境、意念,是一种绵绵浩气的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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