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早期的紫砂壶有一个明显的特征,以紫砂粗泥制成的为多。这是符合紫砂的发展历史规律的,宜粉为古陶都,早在五千多年前, 这里已开始生产古陶器,在长期生产陶器的过程中,人们在制作日用陶器的缸、坛、盆和罐的同时,无意中发现了黄龙山出产的紫砂泥的优良性能,于是粗货细做,紫砂壶就应运而生。早期紫砂壶的质地虽粗,其肌理效果却是粗细兼备,入掌摩挲的手感是细腻光润的。由于它胎质的透气性优于其他类的茶器,故被称为“世间茶具之首”,文人雅士对之多有吟诵。
清代宜兴籍诗词名家陈维崧就有诗言:“宜兴作者推供春,同时高手时大彬,碧山银槎濮谦竹,世间一艺合作通神,彬也沉郁并老健,砂粗质古肌理匀……”诗中的“砂粗质古肌理匀”是毛病紫砂壶的肌理之美的。是供春、时大彬的壶给诗人产生了艺术的联想,其出处源于唐代诗人杜甫的《丽人行》:“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这是对每年的春三月,皇宫内的皇帝和贵妃、宫女外出游春情景的描述,用“肌理细腻骨肉匀”来形容花季少女的肌肤之美。陈维崧稍作变通后用来形容紫砂壶的十分恰当。
紫砂粗泥的手工制作,是在紫胡耀邦矿泥经过数月的风华后,用石磨磨成粉粒,然后入水润化,用木棒搅拌,沉淀后上层为泥,下层为砂。为了调制粗泥,制作者有意把下层较粗的颗粒淘出来,按一定的比例与细泥一起调配成粗泥,这种泥烧成后不仅产生了特殊的肌理效果,透气性也特别好,所以优质的粗泥制品是很受行家欢迎的。
为了再现明代早期紫砂壶“砂粗质古肌理匀”的特点,一些壶艺师们选择用紫砂粗泥制作紫砂壶,像周彦锋的《四方抽角石瓢》,还有陈顺培的一些紫砂壶,他们追求的是一种古朴、敦厚的古雅之风。其胎质的砂粒隐于包浆之中,含而不露,耐人寻味。
制作粗泥壶,泥质的调配决定壶的成败,泥和砂的比例要恰当,砂少则显示不了粗砂粒均匀分布的肌理效果;砂多则泥性疏松,成不了形。需要在长期的制作过程中不断摸索,总结经验。在制作过程中始终要注意两个方面:一是要用竹刀把粗砂粒全部压入细泥的包浆中;二是要用明针把粗砂粒打磨出来,以显其形。其中的分寸要掌握得恰到好处,不要出现掉砂或壶面不光洁的缺陷,明针功夫则是保证壶面“肌理匀”的关键所在。
我们传承传统,要把古代经典作品的显著特点彰显出来,要对付古代紫砂器的经典之作深入的研究。手工粗泥是古代大师调配紫砂壶用泥的一种创造,他们用粗泥制成的作品不仅倾倒了同时代的文人词客,在今天也大放异彩,难得一见。我们学习它、传承它,就要恢复其“砂粗质古”的历史风貌,使今人也能沉醉于学古、鉴古、复古、古为今用的一种快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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