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刻的用刀之法,是在坯体上体现刀法的痕迹,以运力的自然、轻重、快慢,线条的粗细,运刀起落准确,明书朴质,一气呵成,且需上下、左右、前后顾盼,气韵生动,更得具备有楷、隶、篆、草各种书体的基础。画亦需掌握花卉、山水、人物、金石等基本技法。
陶刻艺术的特性是用各种刀法来表现线条的粗细和力度的刚柔及墨的韵味,在紫砂坯体上巧妙运用指、腕、肘各部分的力量自如地刻画,章法构图、方圆曲直、刀路的交叉诸多变化,以表达出作品的整体意念及思想感情。
陶刻的表现技法丰富多彩,双刀正入法(指刻底子)即先用墨稿,后循其迹面用刀,技法上讲究运行自如,不留痕迹,行刀时刻画到底,顺刀、逆刀交替运用,不拖沓松弛,不滞刀,轻重深浅恰到好处,最主要的是不能走稿,把书画的意蕴丰富地表现出来。单刀侧入法(俗称空刻)一般不易掌握,它要有书画、金石、文学修养功底。
好的空刻制品,制作者必须有较高的文化素养及艺术素养,并且需要有双刀正入法的熟练基础,有扎实的运刀技巧。要达到较高的境界,就必须胸有成竹,意在刀先,未落刀时,构思布局已成,下刀准确而洗练,一刀起落都必须注意笔画的起势收势,全神贯注,一气呵成,既要放得开,又要收得住,干净利落,胆大心细。这样刻出来的作品方能从刀中见神采,刀下见神韵。这种刻法,刀痕明显,锋芒毕露,气势磅礴,奔放雄浑,犹如书法中的狂草,画中之写意,刚劲挺秀,回味无穷。
紫砂陶刻形成优良的传统和强烈的艺术风格,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元人蔡司沾《霁园丛话》里就有“余于白下获一紫砂罐,有‘且吃茶,清隐’草书五字”的记载,由此说明早在元代紫砂器的初创时期,已在紫砂器上进行陶刻了。紫砂陶刻与坯体制作的造型设计是分不开的,陶刻的装饰作用远远超过了其装饰的本能。随着审美意识的提高和觉悟,逐步形成了书画陶刻和紫砂造型艺术浑为一体的风格,趋向厚重端庄。发展至今,更具时代风貌的陶刻艺术日臻完美,以立意新颖、章法错落表现的精品屡见不鲜,构成陶瓷行业中一门独特的工艺装饰风格。
这必须坚持继承严谨的传统艺术技法,但师古而不泥古,不拘于老的格局、老的路子,在扎实的基础上融会贯通其他各门艺术,博采众长,汲取精华,化为我有,自我完善,创造出新的具有独特的自己风格的个性来。
余在刻“金丝樟茶台壶”时,文字较多,这种长字数的章法就怕一行接一行没什么变化,巷条式地平排,字距间也少变化地一味刻下去,使人感到乏味单调。因此运用第二行、第七行、第十七行的余白来淡化行距划一的感觉,达到疏密、虚实、字数多少的对比。由于字体的大小、正斜、攲侧,用刀的提按轻重,表现线条的粗细、节奏感强烈,落刀的自信果敢,一气呵成,是自感满意的一件陶刻作品。画面亦以金丝樟茶台造型的座椅及屏风的山水综合构成画面,前面两块山石,以座椅造型变化,“三五知己渝茗评壶,论古道今”,在山石上的主体,以两株不老松参以背景的形态写铭,运刀的抑扬顿挫,线条的粗细、轻重、长短、虚实、遒劲,有一种无拘无束的视觉效果。
紫砂艺术是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陶刻艺术的价值在于将文化的哲学观、价值观、审美观和众多的文化形式与紫砂器自然而不可分割地结合,它的发展和提升有赖于紫砂艺人对传统文化的领悟,厚积薄发,陶刻艺人的基本修养、意趣及格调品位是神韵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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