匏瓜,一作瓠瓜,《群芳谱》:「瓠子江南名扁蒲」。按葫卢类之普通者有以下数种:果实细长椭圆者曰瓠,扁圆者曰匏。匏之有短柄大腹者曰葫,葫之两端大而腰细者曰蒲卢。匹,配也。
匏瓜属葫芦科,名虽为瓜,但其果实并不供人食用,而是被剖开当作水瓢使用。《诗经.小雅》早就说过:“幡幡瓠叶,采之享之。”是说它的嫩叶可食,但这是物质生活贫乏的上古时期的状况,随着社会进步,当更多的食物进入人类生活的视野,匏(瓠)就多不用来食用了。
曼生匏瓜壶的典故
清嘉庆年间,陈曼生在溧阳作官,与宜兴陶人合作制壶,匏瓜壶就是在那个时候由陈曼生设计出来的,此后便成为紫砂壶传统样式。
清朝官制,部分官员的家眷是不能带在身边的,因而曼生夫妻不能长相厮守。曼生遂以壶寄情,以解相思,无奈终不能创一中意之壶。一日偶读曹植《洛阳赋》之“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只独勤”句得匏瓜。
细究之,匏瓜又称瓢葫芦,乃葫芦之变种,曼生哑然而笑,此物不正好寄我之思,释我之苦矣。遂遍寻匏瓜数日,日日观摩,终成此一不寻常之壶式,名曰:匏瓜壶。
何以寄相思,唯有匏瓜壶
李时珍《本草纲目》说:“长瓠、悬瓠、壶芦、瓠瓜、蒲芦,名状不一,其实一类各色也。”紫砂艺人根据瓠瓜造型设计出了匏瓜壶,匏瓜壶烧成后外观色泽呈冷金黄,十分雅致。壶的弧线柔中带刚,生动有力。
匏瓜壶
此壶与曼生葫芦壶有异曲同工之妙,设计之新不可多得,成壶本意乃缓解思念之苦,壶身铭文却是以瓠壶饮茶最适合,寓吉祥美满之意。若干年后此壶成为清代大收藏家吴大猷的藏品,而吴大猷又是唐云好友吴湖帆的祖辈。既是巧合也是缘分,后来“大风堂”门人山水画家胡若思在苏州看到了这把流落民间的匏瓜壶便给唐云以重金买了回来,从而成为唐云八壶精舍藏壶之一。
品此紫砂壶之风格曰:疏野。疏野者,疏宕超脱,不拘于物,野性寓于率真,天机见之自然,固非一味粗野荒所可得。把此壶也,陶陶然返璞归真,所谓桃花流水,时时迷路;而深山桂树,往往逢人。当年曼公融情入壶,而今拥者赏之释怀。
自陈曼生起,紫砂壶不仅造型丰富,而且更重要的是,“曼生壶”的命名都是经过创作者精心构思而得,具有浓郁的文化气息,也极富哲理,包含了陈曼生对中国哲学的深刻理解,从而演绎成具有美学内涵的紫砂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