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席中的茶与器处于对称性的支配,如果现代人在生活中能对茶器倾心投入,那么茶席所给予人的亲切就不只是为了喝茶。以茶席的桌布看,所用的颜色令人想起一种亲密的附和,用对颜色,会给茶席参与者带来不可思议的安定感。
茶席上的茶器摆设看起来像是一种参道,凝聚精气神韵,壶不单是壶,它在茶席上闪亮光辉,其隐含的制作者的用心感染了茶人,而杯子的形制与材质,更强烈昭显茶器制作者渴望杯成形后,可以豁然地成为茶人终身伴侣,即使它只是品茗时短暂使用的强烈愿望。
茶席中的壶作为表现的主题,虽然从唐宋以来受其形制,使用功能的区隔,并给予了不同的命名:“水注”,“汤提点”或是现代的“茶壶”。“名称”意象传达出历代品茗方式的变异,形制的改变也会随时间改变,却脱不了用壶将水与茶紧密配合,茶水经由杯传递色香味的关键角色。
将茶壶当作一位书法大师,提起茶壶注水时就会横生趣味,就像是把泡茶视如写书法,如何挥洒自如?如何让茶汤匀称?又如何让茶汤淡然有味?正如书法运墨巧思的浓淡与飞白。此中妙趣在杨万里(1127——1206年,南宋诗人,字廷秀,号诚斋,吉州吉水人)的诗中说:银瓶首下仍尻高,注汤作字势嫖姚。不须更师屋漏法,只问此瓶当响答。”他用银瓶注水如提气运笔写字,有时行云流水,有时气势如虹。
今人收藏茶器大多停留在一种增值性的思维当中。茶席上选用的器具有颜色,温度,质感与深度,蕴含着茶人的一种精神。
茶席,茶器代表茶人,若茶人选用的器表是亮光的釉面,或是选择自然灰釉质朴的器表,茶人内在深邃的光泽是一种异质的存在,象征着茶人不同的心境与对茶的诠释,在每次摆设茶席时,彰显引领与宾客对话和强烈引诱宾客的心。
精心布置的茶席所散耀出来的光是热情的,更见茶席精彩搭建光的空间。有趣的是,若茶席摆设不得宜又可将它解体,让茶席再次回到原点,等待着将茶器组合成另一种不同的境界。
茶具就如庄子说的,“物来则应,过去不留”,器物的作用,很多时候虽只是安静守候,守候我们平庸日常的生活,但这已算是幸运。如果我们的人生,注定要有得意失意,要有月圆月缺,幸有美好的器物,堪为永恒镜像,得以拔我们于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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