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紫笋妙生花,
入浴风情灵秀芽。
口中玉润青仙气,
芳名老陕叫白茶。
好友冬林做茶真是一把好手,新近赠我的白茶,着实让我又大开眼界。橡木桶盛装,确保纸袋里的新茶不会受到任何的挤压。剪开纸袋露出的如“顾渚紫笋”欲欲绽放;又像东坡“从来佳茗似佳人”的甚是好看。紧忙开水冲泡小窥灵动,果然名实相符。紫绿相间的一芽二叶、三叶傲然伶俐,瞬间玉汤色质渐黄,浸润开来,青气扑鼻,盎然升腾。呷含回味,甘醇生津;深品觉悟,幸遇知己,缘分如来。
冬林做“雀舌”茶我是知道的。肥硕劲道,灵秀巧然,婉如雀舌饮水咂咂有声,音频远方。其“金牛早”茶是沉稳厚重,凝练大气,有入夏之力,出秋之实,香至甚远。“青砖”“青饼”也是质地精美,耐泡香飘。这“老陕白茶”又是如何做得?不得其解。从大型不改,温润玉黄,褐叶镶绿,草青喷香看,大有过目留忆,成梦眷恋之感,应为非一日之功可达。认识冬林以来,直觉告诉我他是个爱琢磨钻研的好学之人,所研新品常有独特视角,大多品味上乘。
所以,我心猜臆测大胆地想像,应该是这样的。采摘一芽二叶、三叶之鲜翠,竹篮篾筐护卫,不破相, 不损叶,千万次“采风”,亿万份“考究”,如护睡儿精心。晾摊时,天女散花,有意疏密而置。使疏者空灵,密者清秀,似干非干。炉上烘焙,净屋散气,一炼再炼,毫发不损,浴火重生。箱中炙烤,涩气井喷为雾云绕,蒸腾勃发,过隙再临,焙炼英魂,意向老聃,直达蓬莱。加之我秦岭草木过冬受寒历练,霜雪考问,自然比苏、浙、皖等地多了一分锐气和精气,故生来就有个好的“身子骨”。
再握冬林之手仍有粗壮有劲之感,一手好茶又显绣女飞针之功。做此白茶,必然是清心、静心、用心和专心,凝神聚力,轻功之技,才能使其沐之活跃,逐浪放飞,银毫拂面,浮烟袅袅,蝶恋蜂舞,呈金枝玉叶状。我谓之翘楚。
第一次见“老陕青茶”,便记下了刘冬林这名字。近日有幸相见,似何处早已有过会晤。颇显粗糙的手自信有劲,是春秋揉捻陕青,夯茶扎砖?还是疏巴浚蜀,跌宕黎坪?不得而知,总不会是羽毛球运动场摸爬滚打的结果吧?一笑。进一步说话才知“宁强雀舌”品牌茶是他所创,这使我肃然起敬。知道这牌子已经许久了,也一直念叨着她,在我很多的诗里常提起她。
我对雀舌还是略知一二的。上初中那会儿,很长一段时间曾经亲手喂过一只斑鸠,仔细观察了她喙中之物的造型、灵性和功能。雪天时,又用她在竹筛子中引诱麻雀上钩,逮住后,就此对比了麻雀的舌头。当看到把雀舌比作茶叶时,既好奇又颇感神秘。那光滑扁平的“宁强雀舌”茶叶,长如葵花籽仁,肉质感很强,杯中徐徐绽开时巧生如簧之力,十分的优美,楚楚惹人喜爱。能把茶叶做成雀舌型是生活,是品味,是文化,是艺术,是功夫。既赋高雅创意,又令人可乐享用。也合了我俩的“雀舌之缘”。
别后,仔细琢磨。冬林先生用这种智慧将夏秋毛茶就地制成帝国秦砖样的茶,避免了低价外销或弃之荒芜的遗憾,是走了茯茶和普洱茶的路子,好。喝着这厚重、甘醇、香高、悠然似的琼浆,不仅使人联想到巴蜀要地,汉水之滨,自古就是文山书海,养人育才之胜地。刘皇叔拜相留将,曹影褒河“滚雪”,释杯浮影,茶圣鸿渐翻山越岭,草起嘉木《茶经》,梁州、金州,平利、紫阳,茶马贡道熙熙攘攘。今人之口福,故事之传说,作了这拙诗赠于冬林先生纪念。
巴天蜀地古梁州,
雀舌仙茗万户侯。
已作玉兰登门客,
欲邀黄杏聊乡愁。
冬林智过刘皇叔,
雷雨点多曹相牛。
再借东风扫大地,
将军马上去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