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帮的铜铃声回荡于广阔的天地之间、它经过多少山川与河流,蕴育着生命的传奇——迈向你。
在人背马驮的年代,藏民们捧上洁白的哈达,热泪盈眶,载歌载舞,诵经祈福,迎接着这些马帮勇士们带来的生命之光。不论是美梅措化身为茶树,文顿巴化身为盐的动人爱情传说,还是藏文史记中小鸟衔来的治病绿叶。都饱含藏民们对茶深深的敬重和嗜爱。
我不是土生土长的卓玛,我也不曾磕长头、转佛塔。但我愿意去延续和保留酥油茶的原汁原味,不因时间或地域改变,像茶一样,遵循着特定的加工工艺,哪怕稍作创新,也不需要刻意寻求对口味的品饮者,因为、自会有偏爱的茶人出现。
自从那次教完小学弟和小学妹们制作酥油茶后,这种想法更是坚定了。那日,在大家的合作下,笼笼的火塘升了起来,把那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三角铁架一搭、放上盛好水的大铝壶,准备熬茶汁。印象深刻的是小学弟“噔噔瞪”地跑来递给我一大包散茶,说用他们刚做的茶来打酥油茶,结果被我拒绝了,因为要想品尝到地道的酥油茶,必须使用砖茶。
藏族是生活在气候高寒干燥、空气稀薄平均海拔在3500米以上的高原民族。而茶树性喜温暖湿润、适宜在18至25摄氏度之间生长,所以藏区的茶基本是由云南和四川两大茶区来供应。也由此形成了两条著名的滇藏茶马古道和川藏茶马古道。
紧压茶便于储存和运输,因此在汉藏两族茶马互换的年代,藏民便养成了购买和饮用紧压茶的习惯。被压制成一斤一块,或是五斤一块的砖茶来到藏区后、有的被当地商人用竹篾将砖茶包裹成长方形的茶包,然后再以三包为一捆的形式用生牛皮邦好,最后才用牦牛或马匹输送到藏区的各个地方;有的则是被裹上黄棉纸出售,讲究一点的上层人士还会要求加一层印有吉祥图案和藏文的纸盒。
藏民的茶按照芽叶的细嫩程度被分为芽砖、金尖、金玉、金昌、粗茶五等。由于藏区蔬菜瓜果极少,藏民又以奶肉、糌粑为主食,而茶能解青稞之热、能消肉食之腥,所以这些茶进入藏民家后,便会与藏民生活相交织。
藏民利用“甲洛”的浮力,把羊奶、牦牛奶提炼成粗制奶油,然后放入冷水中反复捏直至脱脂奶被除净冷却形成酥油团。然后才加入到熬制好的茶汁中制作出风味独特、营养价值高、茶香奶香交融的酥油茶。制作酥油茶会使用到木桶,藏民把它称作“雪董”由于酥油桶是木质的容易开裂,所以藏民平日里会用香油养桶,桶内的香油则用来炒菜或是寺庙供灯。
砖茶熬制好后,藏民会先往桶内加入生鸡蛋、鲜牛奶、酥油然后注入茶汁利用木杵上下抽打直至茶乳交融。在过去,由于生活条件太差,藏民会把用不完的酥油会被保存到用牛或羊皮制作的皮袋中。若是家里有客人,藏民还会特意加入炒好捣碎的花生、核桃、麻子、芝麻、葡萄干等配料,让酥油茶更加多滋美味。
打好的酥油茶会被分到碗内饮用。在藏民传统生活习俗里,每个家庭成员都会有各自固定使用的木质酥油碗,并且随身携带,对于上层藏族居民,酥油碗还是身份地位的象征。酥油碗的造型大小男女有别,男士的稍大,女士的稍小。寺庙酥油用碗则更加精美讲究。一般而言,印有吉祥图案的彩色瓷质酥油碗是临时用碗,出嫁的女儿返家探亲时,若是找不到以前用的碗,便会使用这种瓷质碗。
由于打制酥油茶的材料密度不同,冷却后容易分层影响口味,所以酥油茶要趁热喝。咬一口糌粑,割一块肉吃,再喝上一口酥油茶,男人们恐怕还要来上几口鸡爪谷酒或者青稞酒。不论是欢歌还是简单的家常对话,这就是藏民和家人围坐在一起最幸福的时刻。也是人与茶交融得最自然最完美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