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浙江还盛产外形唯美绝伦的针形茶,近年来,针形茶在浙江大有占领绿茶新一极之势,其中产于杭州桐庐的“雪水云绿茶”则更是针形茶的开创者。“雪水云绿茶”泡开后仍呈叶芽状,茶叶在水中直立竖起,有种少女般亭亭玉立的感觉。
“雪水云绿”称号的茶叶,来自于富春江边的桐庐。桐庐为森林生态县。桐庐出好茶,自然离不开富春江和桐溪(分水江)的涵养。这是桐庐茶的生命之源。富春江和桐溪几千年来养育了世世代代的桐庐人。如果仅从地理环境讲,两江将桐庐整个县都串了起来,再加上两江的许多支流,这就使得桐庐就像是被水养育成长的。桐君老人结庐于桐,山下就是两江口,他老人家选的位置很让人羡慕。
山水是相连的,水哺育了山,山同样也反哺着水。暴雨后的洗礼,那些被良好的植被浸漫过的水,就会很欢快地跑到山涧,汇入支流,融入两江。那些良好的植被自然包括大量的桐庐茶树。
“剪一片云绿,煮一壶雪水”,桐庐名茶雪水云绿,也许就是来自于一次合理想象的命名,或者说,不是想象奇特,而是对这一带的山水风光进行了一次对号入座。
从吴均笔下可知,这一带峰峰相连,满目青碧,苍翠可滴。有深峻之山,则必有缭绕云雾,如此者,产茶胜地遂成。而雪水云绿,就是这种自然风光的产物。
远处的富春江是“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帆影点点,江水多清澈,她是桐庐人的宝贝!富春江奔涌向前,一直将绿色牵引。钱塘江,西湖,龙井茶,严格说来,桐庐茶和龙井茶应该是一脉相承的,她们都是大自然赐予我们的绝美礼物。
另一个是桐庐深厚的人文底蕴。在严子陵钓台,有一个长长的碑林,碑林丛中还有几十尊历代著名文人的雕塑,谢灵运、孟浩然、李白、孟郊、白居易、杜牧、司马光、王安石、苏东坡、黄庭坚、李清照、柳永、杨万里、陆游、范成大、刘基,等等,等等,他们只是代表,有太多的文人雅士来过桐庐。古代交通又不方便,如果不是桐庐的山好水好茶好,这些名人跑来干啥呢?
范仲淹做睦州知州的时候,居然写了《潇洒桐庐郡十绝》,写一首看来已经不稀奇了,桐庐的美景让心情不怎么好的范知州感觉特好,接连写下十首。
“潇洒桐庐郡,江山景物妍”,这个“物”里难道不包括桐庐茶吗?他能离得了桐庐茶?不可能的。
“潇洒桐庐郡,春山半是茶。轻雷何好事,惊起雨前芽。” 看来,在北宋时代,桐庐茶已经很有名了,“宋时以充贡”,可以肯定的是,桐庐茶当时已经有相当的交易规模了,否则不会“春山半是茶”的。
我们可以模拟这样一个场景:暮春三月,一个细雨绵绵之日,范知州带着几位同僚,又从梅城解舟而下,在严子陵钓台边系舟登岸后,直奔严光寺,拜谒完严先生像后,就在江边草棚里坐着,侍童熟练地操作着一整套的饮茶程序:水,一定要陆羽“天下十九泉”井里打出来的,旁边就是井,方便极了;茶叶,一定是富春山上采来的,户户农家都有。雾气和着江水,壶里卷着碧绿,观景,思贤,品茶,诗性不禁大发,潇洒桐庐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咏再咏。
陆羽《茶经》中即载有“睦州茶产于桐庐山谷中”之说。又据当代茶学家庄晚芳先生所著《中国茶史散论》:“按清《海记》载文,清初各省贡茶条目,其中桐庐贡茶十二斤。” 可见桐庐此地向为瑞草之乡,当今所谓的“雪水云绿”大有来历。
卢心寄先生是“雪水云绿”这一佳茗的命名者,20多年前就隐于翠浓若滴的桐庐山中研发茶叶精品,终成正果。
卢心寄先生介绍说,“雪水云绿”四字皆有出处,不仅符合草木之英的茶者秉性,更融注了中国茶文化精神乃至宇宙万象的渊源和精髓。听起来好像有点儿玄了,但博大精深的东西,往往就集中体现在玄绝奇妙的某一个点上,聚天地之灵,凭自然之造化,借水而发,饱涵“和”之精义,这一片片绿芽便非同小可。毫无疑问,产于“山山皆有茶”、“村村摘新芽”的桐庐,且作为芽型茶精中之精的“雪水云绿”价值几许,已经很清楚了。
雪水云绿分为极品、特级(特一、特二、特三)和一级。其品质特点是外形紧直略扁,芽锋显露,色泽嫩绿,清香高锐,滋味鲜醇,汤色清澈明亮,叶底嫩匀完整,绿亮。
启之,形似岫玉和翡翠雕成的短剑。沏之,若仙女散花,根根飘逸而出。咗之,腹里管里喉里,林间香气馥郁缭绕,三刻不绝,不禁称奇。
其形似银剑出鞘,茸毫隐翠,其汁色嫩绿明亮、茶汤清香甘甜。入水前,形似枚枚岫玉,又如翡翠短剑;入水少许,则如仙女散花,根根飘逸而出。待啜饮之后,不是大肚能容天下之事,而是胸怀富春江畔的林间香气,任凭其馥郁缭绕,三刻不绝。
当代书僧月照曾这样描写雪水云绿:“雪山高万丈,泉水飞龙潭。天堂云雾露,孕育嫩绿香。”
该茶是赵朴初先生生前最爱喝的茶。我等爱茶人,虽不敢比肩于大师名家,但在喝茶品茗上有着同样的心生欢喜也不是媚俗之举吧。而且,可能是因了桐庐山水的缘故,也因了吴均在《与宋元思书》里写下的望峰息心窥谷忘返的内心独白,每每啜饮雪水云绿时,所想到的都是退隐于富春江畔的深山孤岛,砍柴垂钓,临风一啜心自省,此意莫与他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