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易武
从景洪出发,驱车3个半小时,经勐仑,过勐醒,之后便进入了易武镇的地界,慢慢地,窗外的茶树开始多起来。不久便看到了一座高大的牌坊,上面写着“中国贡茶第一镇”和“易武”两个字。易武是个傣语地名,“易”与今傣族妇女名字之“玉”同音,意为女性;“武”意为蛇。“易武”的意思就是美女蛇所在之地。
过去,石屏人有句话叫:“穷走夷方急走厂。”也就是说,如果犯了事或没地方讨生活,可以去个旧矿洞里开矿(走厂);如果想发财,那应该去烟瘴之地的夷方(也就是少数民族待的地方)。易武就属于夷方。
茶,当然是易武的主角。易武之于普洱茶,就相当于景德镇之于陶瓷、苏杭之于刺绣、安徽泾县之于宣纸。
易武茶,村寨、山头林立,不要说消费者,就是常去收茶的茶商,也未必能闹得明白。和当地人聊天,据说有人喝茶,能从叶底、茶汤大概判断出其存储年份;有人一张口能喝出易武的或是老班章的茶,判断其产区;而一口能喝出该茶树龄是多少的?就是神话了。
易武老街
这些茶号有的已被历史的河流冲淡,有的则依然可以在如今的面貌中想象曾经的辉煌。
易武老街茶庄、茶坊之多是有名的,但在普洱茶声名隆起、商战正烈的今天,易武人还是恪守着“财不外露”的古训,总往小处少处靠,基本都是在门头挂个不显眼的小牌子——“某某茶坊”而已。
到易武,就不能不去易武的老街,老街的老房子,都是传统的、垫有石墩的木质穿斗间架的重檐阁楼式土基墙四合院,或一正两厢,或临街单幢。老宅保存完好,青石板上深刻的马蹄印和车辙,如同一道道诗行,似乎在向你讲述那些遥远的、或悲或喜、或顺或逆、或荣耀或坎坷的故事,马帮的人是如何带着梦想和希望出发,笑对风雨的。
在易武中心小学一旁,如今我们还能看到一座寺庙样的建筑——易武大庙,大庙建于清乾隆中后期,距今已有二百三十多年,里面供奉着弥勒佛、孔明、关帝及茶圣陆羽,过去是石屏会馆,后经乡政府抢救整修,在原基础上修旧如旧,成为全国惟一一个乡村级的茶文化博物馆,并于2006年10月30日正式对外开馆。
老街往后走500米左右的小山头,就是公家大园,园子里头的大树遮天蔽日,露出它们虬结的根,当地人告诉我们,这棵树叫做“大青树”,树下有石碑,上面写着“马帮贡茶万里行”,石碑一方一圆,已现斑驳之色,写有古六大茶山的石头围在四周,这里,就是茶马古道的起点。
以前每一次马帮出行前,就在这棵大青树下聚集,驮着普洱茶,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铃铛声,沿着青石铺就的古道,载着茶香走向远方。
1994年,台湾茶人曾至贤第一次来到易武,发现这里非常凋敝,甚是失望。“两条街,一条是老街,一条是主要干道,一间小吃店,几家杂货店,几乎无外人踏至。洗澡更是只能利用三更半夜,穿着短裤,躲在古井边。”
如今的易武新街早不是曾至贤笔下当年的模样,琳琅满目的商品,喷香可口的美食,色泽诱人的水果,开得正热闹的三角梅……街头遍布饭馆、超市、客栈、药店、银行,三大通讯的营业厅和几个手机销售店也是簇新地开着大门。
当然,最多的还是茶社、茶庄,几乎每隔几步就能看到有一家正在出售压好的茶饼,还会碰到正在圆箕中沐浴阳光的新茶。
悠然踱步于人潮拥挤的街头 ,穿行于往来的人群,身着民族服饰的当地人面带微笑、互相问好。易武居住的少数民族以彝族、傣族、瑶族、哈尼族、基诺族为多,在长期的共同生活中,多民族的人们互相影响、共同进步,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易武民俗文化。
“茶是古树茶,左手麻来右手掐。哥哥挑得龙潭水,妹妹采来易武茶”。在易武,躲不掉的茶韵,早已与空气融为一体,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动着袅袅的茶香飘荡。今天的普洱茶陈香已经让越来越多的人追随着它到达彩云之南的地境,而易武的蓝天白云下,还在等待着更多的发现和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