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是极其讲究茶道的时代,上起皇帝,下至士大夫,无不好此,并著书立说,加以理论化。如风雅皇帝宋徽宗赵佶撰《大观茶论》,蔡襄撰《茶录》,黄儒撰《品茶要录》……社会上一些文人雅士也流行一种“斗茶”的生活情趣。据宋、明人写的笔记记述,斗茶内容大致包括以下三方面:斗茶品、行茶令、茶百戏。
斗茶品:二人或多人共斗,主要是两方面:一是汤色,即茶水的颜色。“茶色贵白”,“以青白胜黄白”(蔡襄《茶录》)。二是汤花,即指汤面泛起的泡沫。决定汤花的优劣有两项标准:第一是汤花的色泽,汤花的色泽与汤色是密切相关的,因此两者的标准是相同的;第二是汤花泛起后,水痕出现的早晚,早者为负,晚者为胜。
行茶令:茶令最早出现在唐代,宋代兴盛斗茶的活动中逐渐的称为茶令。斗茶之初乃是“二三人聚集一起,煮水烹茶,对斗品论长道短,决出品次”(见宋人唐庚《斗茶记》)。随着斗茶之风遍及朝野,尤其是文人更为嗜好,斗茶由论水道茶变异出一种新的形式和内容,即行茶令。 而茶令的首创者当推宋代著名女词人李清照。与丈夫赵明诚贫居青州专心治学时,每得一本好书即共同校勘、重新整理。在一次煮茶品茗时,她突发奇想了一种与酒令大相径庭的茶令,即互考书经典故,一问一答,说中者可饮茶以示庆贺。纳兰容若曾在《浣溪沙》一词中用过茶令的典故:“被酒莫惊春睡里,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茶百戏:是斗茶中最为高深的,由于年代久远也没有传承者,因此至今也未揭其奥妙所在。只在文献里看到“别使妙诀,使汤纹水脉成象者,禽、兽、虫、鱼、花草之属,纤巧如画”,意思是茶汤在盏内瞬间显示出瑰丽多变的景象,若花鸟鱼虫、水墨图画,不禁让人遐想万千。
如果汤花细匀,有若“冷粥面”,就可紧咬盏沿,久聚不散,这种最佳效果名曰“咬盏”。反之,汤花泛起,不能咬盏,会很快散开。汤花一散,汤与盏相接的地方就会露出“水痕”(茶色水线)。因此,水痕出现的早晚,就会成为汤花优劣的依据。
有时茶质虽略次于对方,但用水得当,也能取胜。有时用同样的水煎茶,最能检验茶质优劣。这种斗茶,必须了解茶性、水质,以及煎后效果,不能盲目而行。宋代范仲淹有首《斗茶歌》说得好:“斗茶味兮轻醍醐,斗茶香兮薄芝兰,其间品第胡能欺,十目视而十手指。”
几百年的光景逝去,宋代斗茶曾有的繁华盛况已飘散于轻扬的茶烟之中,那些古人握过的茶碾、炉上暖过的急须、唇边沾过的茶盏,依然让如今的茶文化爱好者如痴如醉。品茶无关于形式,更注重一种心境,可谓是“洗尽古今人不倦,别有一番赏茶情”。
唐代著名的五言联句茶诗《月夜啜茶》,作者共有六人:颜真卿,著名书法家,开元进士,官至吏部尚书、太子大师;
陆士修,嘉兴(今属浙江)县尉;
张荐,工文辞,是史官修撰;
李萼,擢制科,历官庐州刺史;
崔万,生平不详;
僧皎然,著名诗僧。
他们在一次品茗行令中,创作出了一首脍炙人口的五言联句茶诗:
泛花邀坐客,代饮引情言。(士修)
醒酒宜华席,留僧想独园。(荐)
不须攀月桂,何假树庭萱。(萼)
御史秋风劲,尚书北斗尊。(万)
流华净肌骨,疏瀹涤心原。(真卿)
不似春醪醉,何辞绿菽繁。(昼)
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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