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次“寻找真正的冰岛味”活动,得以亲自到冰岛老寨,那么关于冰岛茶的印象将永远是“甜柔细腻、婉约清浅”;如果不是亲自到了这里,那么冰岛老寨在我的心底不过是一个盛产普洱茶好茶的村庄,有着那茶庄独有的温婉纯濮。
到了这里,猛然发现,以往对于冰岛的想象竟是多么地一厢情愿、多么地小家子气。我曾经以为,如今的冰岛不过是脱贫致富走上小康路,从此旧屋换新房、全村换新貌,然而到了这里发现这样的认知实在肤浅。实际上,冰岛茶的崛起除了给冰岛老寨的村民们到来物质上的直接改变以外,更多的还在于思想上的转变。尽管我一直深知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是这于我往往是一个哲学话题,并没有想过有一天把它放到生活里加以应用。没到冰岛以前,我很难想象在一个大山深处的村庄竟会拥有如此浓郁的“商业”信息。
你以为只有在商业足够发达的闹市中才会出现商品明码标价、卖主主动出击的现象吗?在这小小的冰岛老寨中同样存在,只是基于茶本身的一些特性,没有显得那么激烈、那么势利罢了。走进冰岛老寨的茶园,你几乎都可以看到写明了茶园主人以及联系方式的牌子,目的很明确,如果你有购买需求,可以直接联系主人进行商榷买卖;至于一些树龄较大且未经矮化的茶树,那就是以株为单位分别挂牌,一般包含茶树基本信息、茶树归属以及主人联系方式,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个提醒保护的牌子,虽然没有明确标明价格,但也无疑是将一棵棵茶树作为商品赤裸裸的置于大众眼中,价格不过是多走一道程序进行确定罢了。
走出茶园,走进冰岛老寨,这种商业的气息同样不减:某某初制所、某某人及联系方式的牌子随处可见,因此并不难想象这里的茶农早已不仅仅通过卖鲜叶来维持生活,而是试着进一步加工以获取更多的利润。当然,很多时候你也并不需要通过这种途径来联系到主人家,因为这里的人如果看到外人有“参观”意向,他们通常都会请你到家里小坐、喝上几杯茶的,尤其在这三四月份更是如此,到了这冰岛老寨,不愁喝不到茶,不过是茶树龄、品质的区别而已,你也完全不用担心喝茶环境的问题,很多人所向往的“一本书、一茶席”悠然过一生的日子,在这冰岛老寨每一家都可实现,不过茶席基本不止一个。当然,有时候请你喝茶的也未必是茶农主人,极有可能是主人家请来帮忙的工人,冰岛老寨的很多茶农家其实都会请不少工人常住于家里,负责平常的制茶工作,到春茶采摘的时节当然也负责接待那些来自各地、各个行业的“客人”。
说了这么多,想必不少人都已明白:冰岛茶,已经彻底成为一种商品。我们一直对冰岛茶怀揣着一份情怀,总觉得这冰岛茶多少有些“冰清玉洁”的意味,如今看来却是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冰岛茶依旧是那好喝的饮品,依旧是茶农们所有的经济收入来源,可有些东西终究是变了。如果说早些年,这些茶树给茶农们带来的不过是基本的温饱生活,那么如今带来的就可能是几栋新房、多少存款以及多少金银饰品了;早些年几十斤冰岛茶的差价也不过几百块,而如今一斤茶叶可能就关乎几千块。种种因素,这里的人们不得不对冰岛茶更加重视、更加小心翼翼、更加迫切想要抓住每一个好的机会,加上资金的日益积累、不断地与外界接触,于是这个寨子显得少了几分山村的信息,多了几分现代化、多了几分商业性,这里的人们也多了几分商人的头脑与手腕。
当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发展到一定的程度,这个地区总归要走上商业化的道路。然而,冰岛茶,它是商品,但它绝不仅仅是商品,在各种金钱与利益交涉的背后,我们手中的是一种商品,更是一种关于传统工艺的传承、一个老寨多年的文化、一杯具有独特韵味的茶品。因此,不论是对于茶农,或者是对于做茶、卖茶的人来说,除了追求冰岛茶所带来的经济利益,也应该留有一份做茶的求实之情、品茶的清净之心,让冰岛茶留有几分利益外的自然本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