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说,上世纪80年代初,某茶人一批港仓茶砸手里了,遂写了一本小册子,推广手上的存茶,不料却掀起了一段纷纷扰扰的普洱演义,估计作者也是始料未及。突如其来,万树梨花,对于习惯了老少边穷的普洱而言,未免凌乱,而这些乱象的根源就在于很多事情不好说、说不清,用地道的云南话来形容,就是“乱B麻麻的”。
先拿普洱茶的定义来说,云南省省标号称:普洱是以云南大叶种晒青毛茶为原料。好一个大叶种,多大算大?当然了,人家专业研究机构有定义,坛子里也有茶友对大叶提出过异议,这里就不赘述了。既然省标这么说了,咱也认了,大叶就大叶吧。可忽然之间,莽枝和革登冒出来,说俺们的茶是中小叶种,我也突然就凌乱了,我很想跳出来说,你们特马做的就不算普洱,可人家说了,俺们清嘉庆年间就产茶了。其间也有“高手”冒出来宣称:莽枝、革登所产普洱,以特殊香型著称,上颚香甜微蜜感、汤柔、舌面刺激感较强。说得都好,说得都对,可对于俺们这些茶叶小白来说,能不能不要这么纠结啊!随着大叶种衍生的另一个概念是乔木,很多人就乔木进行过辨析,再一次问问度娘,人度娘说,乔木是有一个直立主干、且高达6米以上的木本植物。
我又凌乱了,那满山的台地茶算神马东西?人家赵高指鹿为马,好歹那儿有头鹿吧?赵高再不怎么靠谱,也不会指着一只兔子说是赤兔马吧?于是就有比赵高还不靠谱的专家出来说了,台地茶是乔木种,如果条件许可,台地茶是会长成乔木的。话虽如此,我还是真心希望没谱的事还是不要说在头里,否则,这跟虚假广告有什么差别,长此以往,连最基本的概念都乱着,这普洱茶的生产过程不彻底成了瞎做?
其次说说普洱茶的陈韵。说到陈韵,就不得不提到“越陈越香”这个普世概念,可以说,陈香是普洱存放后得以升华的一个关键指标,也是越陈越香论调的重要支撑。可是,你要弄个调查表,问卷茶友“啥是陈香?”,估计100位里能给出100多种答案,有说樟香的、有说荷香的、有说仓味的,莫衷一是。因为我是小白,兼之喜爱普洱,所以看了很多书,泡了很多坛,但在我看过的书里或者是坛子里翻过的帖子里,要么大谈禅茶一味、天人合一,衣袂飘飘犹如神仙下凡;要么就抓本易经或者易筋经,大谈能量、气韵、茶气,飘飘渺渺犹如鬼谷复生。
这样一来,小白在追求陈香的道路上就曲折而艰难了。大家都知道,能出陈香的普洱,那价格也不是随便可以漠视的,小白们掏腰包到囊中羞涩,可能还是晕头转向,最后,遇人不淑的话还会被引到两条绝路上:一是普洱根本就不会越陈越香(艾玛,坑爹啊);二是普洱的陈香其实就是霉味(艾玛,更坑爹啊)。难道陈香真成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就像成仙成佛,武功冲关一样,具体要靠自己去悟?
从陈韵中衍生出来的另一个概念就是,烘青出不来陈香,长期以来,诸如XX会长、XX叫兽、XX茶人、XX师太都是这么说的,我们也就姑且听之,并形成一个概念:烘青茶要不得,越放越苦。过了不久,又有XX会长、XX叫兽、XX茶人、XX师太说,下关茶中就拼了烘青,转化后,有独特口感,那叫一个好啊,兼之举例若干,云南地区雨季产茶,非烘青无以成茶。话到此处,小白又凌乱了,晒青、烘青,谁能分得清?有必要分清?如何去分清?长此以往,连最基本的理念都乱着,这普洱茶的品饮过程不彻底成了瞎喝? 这世间是讲因果的,很多东西,没有对错,只有因果。很多年前,我有一个卖普洱茶的朋友,2004年辞去教师岗位,到昆明卖茶,靠着一张嘴能忽悠,赚了个盆满钵满。2007年普洱大跌后,关了铺子、离了婚,买了个车回河南老家搞装修去了。上个月很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说,俺回来了,在金实开了个茶店,专卖老茶,哥你有时间来店里坐坐。我愕然,难道普洱的春天又要来了?
人说,只有退潮之后,才能发现是谁在裸泳。有时候我也在想,在普洱一轮轮的炒作大潮中,无数概念被炒作,被证实或被证伪,那么,当一些健康、绿色、减肥、降脂、抗癌等养生概念被其他的什么六堡茶、甜叶菊、红茶菌、丽江玛卡之类的新生事物取代时,普洱界先富起来那一部分退出后,当俺们这些小白手上随时可以拿出陈年普洱的时候,还有谁在醉心普洱,还有谁在买卖普洱,普洱究竟还剩下什么?只是希望,普洱的未来不要是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