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教的第一养生要旨是清静无为,这与春秋战国时道家的创始人老、庄的思想是相通的。老庄认为养生的关键是把生死看破,薄名利,洗宠辱,保持心地纯朴专一。老庄的“清心寡欲”、“与世无争”是一种符合自然法则的养生之道,只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自得其乐,才会使内心恬静。因此, “静”是道教的特征。能与道教精神相辅相成者,非茶莫属。茶者,自然之物也。茶树性喜潮湿,因为云雾笼罩,又生长在空气中湿度较大的山地区域,较少人涉足,经常与清静相依。茶需要静下心来慢慢品尝,只有在宁静的意境下才能品出茶的真味,才能感悟出品茶的要义,才能获得品饮的愉悦。静品才能使人安详平和,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完美结合,才能进入超凡忘我的境界。卢仝的咏茶诗篇《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人称《七碗茶诗》常被人引为典故。诗人紧闭柴门,独自品茶有着无限情趣,每饮一碗茶,都有一层细细的体会,一连品茶七碗。“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在冷静和淡泊中,最后甚至回归自然、现实,“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颠崖受辛苦。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忧及种茶人的辛苦。唐代的李秀兰,又名李冶,是唐代的女道士和女诗人,和“茶圣”陆羽友善。她写了一首《湖上卧病喜陆鸿渐至》,曰:“昔去繁霜月,今来苦雾时,相逢仍卧病,欲语泪先垂。强欠陶家酒,还吟谢客诗,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诗里无不蕴含着道教的自然、清静、无为之感。
“静”是道家的重要范畴,把静看成是与生俱来的本质。静虚则明,明则通,“无欲故静”,人无欲,则心虚自明,所以道家讲究去杂念,而得内在之精微。如《老子》云:“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于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庄子》也说:“水静伏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静也。”老庄都认为致虚,守静达到极点,即可观察到世间万物成长之后各自复归其根底。复归其根底则曰静,静即生命之复原。水静能映照万物,精神进入虚静的状态,就能洞察一切,圣人之心如果达到这种境界,就可以像明镜一样,反映世间万物的真实面目。因此道家特别重视“入静” 将它视为一种功夫,也是一种修养。道家在养生修炼过程已经非常熟悉茶叶的药用性能,当然也会发现茶叶的自然属性中的“静”与他们学说中的“虚静”是相通的,自然也会将道家的思想追求融入到茶事的活动中去。所以道家对中国品饮的艺术境界影响尤为明显。中国茶道精神的“静”的特性与道家学说的关系极为密切。茶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历来为文人雅士所喜爱,是因为茶淡泊,清纯,自然,朴实的品格与他们所追求的淡泊,宁静,节俭,谦和的道德观念相一致,从历代文人的煎茶咏茶的高雅意境中我们不难悟出他们清静无为的追求品饮中所蕴含的“超凡脱俗”的神韵,自觉地遵循返璞归真的茶艺茶规。这一切无不洋溢着道家的气韵,无不闪烁着道教文化的色彩。这正是文人雅士的受道教文化的深远影响和潜移默化的熏陶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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