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陆羽《茶经》,给现代人品茶论道留下了更多的记载。例如在《六之饮》说:“茶为国饮,发乎神农氏,闻于鲁周公。”那么鲁周公是何许人也?按陆羽说法:茶叶成为饮料,始于神农氏;到鲁周公正式开始对茶作了文字记载后,传闻于世。并到《七之事》中再次记述:“鲁-周公旦”,并云:“槚”就是“苦荼”。这只言片语的记载,却道出了先哲贤辈对中国茶道的漫漫求索。
《诗经·大雅·绵》中记载:周人自从“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在历史的长河中,周代是继夏商以后建立的第三个王国,姬旦(?~成王11年),亦称叔旦,因采邑在周(今岐山县东北部),谥号为文,又称周文公。周公旦运筹帷幄,智勇多谋,他“常左翼武王,用事居多。”灭商之后,他主张对殷民实行武力监视,笼络安抚和分化瓦解,被武王采纳,为巩固新兴的周朝政权打下了坚固的基础。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我屡次游览岐山周公庙,走进庙门,迎面就是周公汉白玉雕像。只见他站在台基上,背靠八卦亭,面对乐楼,展现出千古一圣的风姿。近年来,我不断研习陆羽《茶经》,从中读到鲁周公与茶事的句子时,常发思古幽情,“矢诗不多,维以遂歌”罢了。
人生都有“三道茶”,周公也不例外。就在武王病死后,其子成王年幼,在周公摄政期间,商朝旧贵族们准备复辟,而周公辅政,武王的另外两个弟弟管叔和蔡叔心中不服。他们散布流言蜚语,说周公有野心,有可能谋害成王,篡夺王位。周公闻言,便对太公望和召公说:“如果江山变乱,生灵涂炭,我怎么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和武王对我的重托呢?”周公又对将要袭其爵、而到鲁国封地居住的儿子伯禽说:“我是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论身份地位,在国中是很高的了。但是我时刻注意勤奋俭朴,谦和待士,唯恐失去天下的贤人。你到鲁国去,千万不要骄狂无忌。”尽管这样,有人还在成王面前进谗言,周公害怕了,就逃到楚地躲避去了。此事不久,成王翻阅库府中收藏的文书,发现在自己生病时周公的祷辞。有一次,他病得很厉害,周公很焦急,就剪了自己的指甲沉到大河里,对河神祈祷说:“成王还不懂事,有什么错都是我的。如果要死,就让我死吧!……”心诚则灵,成王果然病好了。成王感动得流下热泪,立即派人将周公恭迎了回来。周公回周以后,仍忠心为王朝操劳。特别是他在受冤屈以后,仍不计较,忠心耿耿为周王朝发展呕心沥血,直至逝世,终成天下大治。
当代茶圣吴觉农在《茶经述评》中说道:“鲁周公旦,鲁是国名,公是封爵,旦是人名。”按史料所说:在周文王时,他就很孝顺,仁爱,辅佐武王伐纣,封于鲁。周公没有到封国去而是留在王朝,一直是在辅佐君王,因而被称为周礼或“周公之典”的楷模。这就说明,一个时代的伟大思想,不可能出自于一个人之手,但必然和最具有影响力的杰出人物紧密联系在一起。茶道绵延长,用之勤不枯。至于鲁周公懂不懂茶道,是不是种茶植茶和品茶大师,这不是衡量的标准。重要的是他倡导的天地人合一的思想脉络是符合中国茶道思想的,我想陆羽为什么在《茶经》中要推崇他,因为他是一个不朽者茶道哲学的魂魄。周公曾告诫年幼的康叔:商朝之所以灭亡,是由于纣王酗于酒,淫于妇,以至于朝纲混乱,诸侯举义。并将他的嘱言写成《康诰》《酒诰》《梓材》之作传导。正如东汉曹操《短歌行》中吟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确实是酒酣茶香在,道德流水长!
“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因槚而已,勿剪勿伐。周公把当时的荼(茶)称作“槚”(读音假jiǎ),这在《新华字典》解释为:“楸树的别名,茶树的古名”。槚,又作榎。《说文解字》:“槚,楸也。”“楸,梓也。”按照《说文》“槚即楸即梓。”《说文解字》:“槚,楸也,从木、贾声。”而贾有“假”、“古”两种读音,“古”与“茶”、“苦茶”音近,因茶为木本而非草本,遂用槚(音古)来借指茶。
西周遗风,传承千年。而在我的家乡周原一带,熬茶煎茶之风十分盛行,其中就沉淀着周人深厚的韵味。周公是否精于茶道,用茶养生,现无人能考证得出,但有一点似乎可以肯定:贡茶制度的兴起始于西周。大约在公元前1066年,周武王一位宗亲被封巴地,呈送周武王贡品中就有茶叶。贡茶随后再兴于东汉,从唐朝始作为一种制度沿袭下来,长达几千年。
“茶之为用……最宜精行俭德之人。”不妨认为,陆羽这话就是针对鲁周公这样的人说的,其中体现出的是华夏五千载,清雅品自高的人生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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