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与“中国梦”之间存在着微妙且紧密的关联,种种这些联系都源于这耐人寻味的一片叶子。约在一千年前,中国茶叶贸易在国际交易市场崭露头角。在这个漫长的发展过程中,茶业经历了波澜起伏的行业提升,最终才得以跻身得以如今的地位。
一片叶子的魅力
经纬之间,山川湖海,即便是在传播、通信已是极为便利的当下社会,人与人之间依然鲜有同好,常常挤破脑袋图谋着分寸长短,从而纷争不断。想来且不说天各一方,肤色、种族各异,单是从不同的文化传承,资源的地域配置差异,也就难免的在想法、利益上会产生或多或少的冲突。也合情理。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因为这些纷争而时刻忐忑不安。在这样的背景下,作为个体单元的人,如果怀揣善良,追寻安宁,以包容之心面对世界,面对生活,客观现实中共性的善良无处不在,也许就是这些在人类进化长河中,大浪淘沙演化形成科学,以及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可以保留传承的东西,甚至说不清从哪时起、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的共性的东西,仿佛注定了就是这个世界的,争不了也抢不到,为无为而存在,你我共知。谁见着了,都是那么一个意思。好比人类微笑这个表情,任是走到哪,丝毫不受语言、民族、地域、贫富影响,额头微点,嘴角上弯,很多郁闷烦心的事都能给裹勒过去,有谅解、兼包容,传递善意,施以尊重,不知化解多少纠葛,泯却了些许恩仇;又好比咿呀学语的孩提,且不说落草而生还是伴着隆重的欢迎曲来到这个世界,好则笑,不则哭,甚至哭着闹着找爸爸妈妈的时候,表情发音也都极基本雷同。这些人类本身固有的东西,文章中不能杜撰,生活中无法取缔。
而围绕着人类进化与社会生活。原本看似没有生命的事物,却因为人赋予给它的生命力,不仅影响着人们的生活,甚至直接影响着这个世界。比如咖啡、啤酒、茶饮,这么三件分别起源于东西方最受世人追捧的饮品,看似不过是人们美食中的配角,生活中的辅料,而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以各自的方式,陪伴着、见证着人们各自的栩栩人生。无论从中国神农日嚐百草而知茶,到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关于啤酒起源的故事,它们以其自己的固有本色,虽经人类漫漫长河的涤荡,仍成为留给我们无法割舍,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将其生命与人类融洽的捆绑,令人们不可冷遇,赢得尊重。
并非温文尔雅的中国近代茶业史
茶饮作为世界三大最热门饮品里的一项,虽是位列咖啡之后,与啤酒齐居二三,但是在东方的社会地位甚至要高于其余两位。好比中式功夫茶、日本茶道、印度拉茶文化、土耳其的铜壶甜茶文化,均是各地区重要的文化因素,不单是镶嵌进国家文化的,更是一国标示性的特点。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发现中国茶树、利用中国茶叶和栽培中国茶树的国家。茶树的起源已有不少于七万年的历史。茶,兼具药用与饮品。被人类发现和利用,不少于五千年的历史。记得早前读过一本名为《Tea, A Global History 》(译:《茶,一类世界历史》)的书,出自英国知名美食作家--Helen Saberi (海伦·沙贝利),说道“Wherever and however it is taken, tea brings well-beingharmony, politeness, conviviality and hospitality. (译:无论身处于何处,无论品饮方式有多么迥异,茶所带来的是康乐的协调、庄重和优雅的气场、宴饮之欢喜、以及所受主方的殷勤款待)。”虽然沙贝利女士常年接触多是西方饮食,然而她对于茶饮的这番评价是恰当的。这又再一次证明了,茶是世界的,茶语是相通的。
那么古今活跃的茶叶贸易,也就从另一方面演绎出了人们对于茶品的真挚、美好的信仰,注定了茶业与区域政治和经济的密不可分。
对于一项事物的理解,不仅需要表象的直观感受,同样需要去通过他/她/它的过往而对当下的直观予以理解。茶业史,并非如一景茶汤表面那样的温文尔雅。在历史长河中历经惊涛骇浪,甚至不乏血腥。数不胜数的历史节点和转折与这一叶茗草捆绑相连,因这瑞草之魁而触发的社会变革也是不可枚举。从开唐盛世到中国封建社会的彻底终结,从印度红茶的开源到美国独立史中里程碑式的波士顿倾茶事件。茶,在人类历史的进程里不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即使是时下,虽然被多彩的文化与现代科学尽情涂抹,但她依旧以她固有的本色在国际交往、在国际贸易中占据着她应有的位子,牵扯着上至达贵下至介民无穷的情愫。
茶叶贸易在精彩缤纷的中国经济史上,有着大本大宗般的历史价值。在中国封建史上的清朝时期,依靠远距离贸易,出口至“丝绸之路”、中亚内陆、印度洋海域周边国家,加之朝贡性经济的输入,在世界近代史早期,便使得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的经济体。茶叶与同时期的瓷器、丝绸、和各式草药香,共成最主要的四类出口货品,支撑着国家经济。清朝在茶叶种植、出产、销售等全方位的垄断,恰又欧洲对于中国茶叶的需求直线上升,直接导致了中英之间得贸易顺差。此番效应不仅仅在欧洲,世界其他地区如南美、南亚,凡对中国货物有着极大兴趣的国家,都受到了相同程度的波及。
十八世纪,(相比其他国家)尽管清朝自己的银矿开采量非常的少,但却在贸易鼎盛时期,坐拥着超过半数的世界白银总储备。反观欧洲方面,一是出口中国的货品表现差强人意,在清朝疆土并不太盛行;二是因为自十七世纪欧洲人第一次出现在大陆地区以来,大清推行的“广东贸易模式”(只对外开放广州进行通商)对欧洲商人的限制,一直执行到了《南京条约》签订后,其他通商口岸的开放,才得以消除。加之清廷对于外国商贸商品实行严管,加重了欧洲各帝国白银储备骤降的现象。欧洲方面只得以出口“鸦片”来进行平衡,以至在最终于1840年引发了“鸦片战争”,通过暴力干预,推着中国进入了灰暗的近代时期。
世界著名的中国史学家Jonathan Spence(史景迁)在其著作《Chinese Roundabout》里整理出了一份统计数据表,名为《印度出口至中国的鸦片数量表》(见图一)。而鲜俱讽刺意义的是,峰回路转,世界贸易背景和中国大清的政治制度与背景,转瞬之间,大清王朝引以为荣,赖以支柱产业的茶叶出口贸易,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一把利器,最终死死地扼住了这刚刚崛起的东方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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