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龟蒙与皮日休和咏诗,有“闲来松间坐,看煎松上雪”。苏东坡《鲁直以诗馈双井茶次其韵为谢》有“磨成不敢付童仆,自看雪汤生珠玑”。陆游《雪后煎茶》,有“雪液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就烹煎”。丁谓有“痛惜藏书箧(藏茶)坚留待雪天”。
李虚己有“试将梁苑雪,煎动建溪春”,建溪春在茶诗常出现,这里注明一下:建溪为闽江上游分支,流经崇安、建阳、建瓯等县至南平汇聚闽江入海。
清郑板桥赠郭方仪《满庭芳》有“寒窗里,烹茶扫雪,一碗读书灯”。明初高启(号青丘子)的书斋叫做“煎雪斋”也许是以雪煮茶。他写作茶诗有“禁言茶”,意思是写茶诗不要露出茶字。此公也写茶诗,后因文字狱被腰斩。
欧阳修的《大明水记》,也议论水,写着这样的话“羽之论水,恶渟浸而喜泉流,故井取多汲者。江虽云流,然众水杂聚,故次于山水,惟此说近物理云。”他又引一位叫季卿的把水分二十种,雪水排在第二十种。关于雪水烹茶,如季卿的论点,就不能赞美《红楼梦》妙玉多年贮存的雪水了。
这就使人产生疑窦:烹茶用水,如陆羽、欧阳修所说,水贵活贵清,那么多年贮存的雪水,从物理看来,流水不腐,多年静水难保清洁,饮茶雅事,也要卫生。又,第二十三回,贾宝玉的《冬夜即事》诗所说:“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用新雪可能更适当些,不知我崇敬的曹雪芹大师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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