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已经养成一个习惯,捧一卷书,沏一杯茶,在袅袅茶香中品味悠悠书韵。茶是越泡越淡,书越读越薄,留在心间的,却是醇厚的芬芳。
茶历尽植、摘、焙、烹诸多程序,才能坦然舒展在杯底,好的文字经过积累、构思、推敲、揣摩,方有笔端的行云流水。知堂老人在散文作品《泽泻集》中对日本的“茶道”做了精辟的解释:“茶道”的意思,用平凡的话来说,可以称作“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繁忙中偷闲读书,书也会无言地回报那些爱它的灵魂,会为紧张的灵魂松绑,让劳碌的生命歇憩。
饮茶是一种情趣,读书则是一种乐趣。温壶、烫杯、沏茶、敬茶,此为茶趣;淘书、借书、抄书、评书、藏书,此为书趣。好茶,不求浓、不求酽,好的文字也是删繁去芜,求真求实。嗜好吟茶者与茶结缘,喜爱读书者乐当书痴,痴出一番意趣和收获,难怪有对联云:“茶亦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
好茶值得回味,就像好书值得品读。案前或者枕上,顺手取来,静静夜读,让阅读成为悦读,缓然抵达宁静开阔的境界,远离那些浮华,那些躁动。看累时,给杯中渐凉的茶续些热水,欣赏茶叶在水中舒展起舞的姿态,观赏明润的汤色,领略清新的茶香,将书中所得再次在脑海中回味。
书页深处自有香,唐宋的清词丽句,宛如碧螺春香气细致、简约,古人的书牍,澄澈从容的散文,恰似清苦澹然的黄山毛峰,情节生动的小说则是醇香厚实的普洱。还有的书,初读觉得平淡,耐心地读进去,成了一杯回味犹甘的西湖龙井。
读书亦如品茶。好茶犹如好书,赏之悦目;好书亦如好茶,百世犹芳。静心品茶,才能品茶中真味;专心读书,方能悟书之要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