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清脆悦耳的鸟叫声把我唤醒,我从美丽的梦中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飘进房间。掬一壶茶,茶气氤氲,打开音乐,《云水禅心》的曲子萦绕整个屋子,古筝叮叮咚咚地婉转,如流水潺潺。天籁一般的绝妙之音漫卷漫舒,脑子里即刻浮现出一种空灵悠远的景象。只需半盏茶的功夫,仿佛自己全都溶在了这一份亦真亦幻的意境之中。
午后,炽热的阳光照耀着整个大地。杨柳无精打采,都耷拉着脑袋。蝉声或高或低,或长或短。夏日的午后,是最适宜听蝉的。这时候,沏一盏茶,闻着茶香,静静地听着蝉儿每一声鸣叫,不思其来,不虑其去。打开那首《云水禅心》,偶尔几声清越短促的琵琶,像花朵碎密如锦,漂浮在绿枝之间。轻柔清丽的音乐,如天际的几多白云,悠然飘游,好像自己来到了竹林幽篁里,感觉如江南丝竹般清幽;又好像置身于云水间,似一场秋雨淋去了一身的浮尘。
也许你会问,品茗茶香,聆听音乐,真能感受那些意境吗?我只想说:茶禅一味。虽然我不懂得茶道,但知道茶有道,亦无道。心中有道,只是通过茶来寻找生命的真谛,达到从容淡雅、淡泊世事的处世之态,那是我们必须要追求的真。看着茶叶在杯中叶卷叶舒,看着茶叶在杯中叶沉叶浮,这何尝不像我们的人生呢?!
夜色斑斓,月亮悄悄地爬上树梢。这时候,我也会习惯性地泡一壶茶,聆听远古空灵的《云水禅心》,捧着张爱玲的文字,会以为是捧着锦缎,或者繁花。读着读着,锦缎跟着心思黯然下去,繁花零落成泥,字字句句成了清霜。半盏茶的时间,指尖心里全是些凉薄,繁华转眼间落尽了。就像一只彩陶,脱了釉,古旧淡泊。张爱玲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我喜欢的一个网络诗人叫云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否出自“云自无心水自闲”的诗句。但她的文字确实有云的散淡,水的闲逸。
“去数数,指尖淡墨的时光,有雨滴一样的安宁。”这是典型的云水的诗句。让我看到一个水墨画一样的清淡的女子,她的沉静,她的喜悦。
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一空大师的水墨写意画,他画的云水的悠然和飘逸。他因画缘佛,由佛悟画。又想起齐白石画的归鸦图,只在左下角画些枝,枝上用鸦点染,大部分空间留给了天空与水面。原来生命本身是一张空白的画布,随便你在上面怎么画,你可以将痛苦画上去,也可以将完美的幸福画上去,但最好是多留空白。
在这样一个夏日的夜晚,听着蛙声一片,随在我手边的半盏茶,体会着禅心般若尽在云水间。这样的安静,这样的闲适,我不说爱,只说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