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叶,嫩芽,犹古之绝色,令人遥想。正是阳春三月,料想故乡的茶山上,定又是满山新芽竞春风。云海深处茶胜酒,不妨,且喝一杯茶去!
茶者,千古名物,可表意,可雅心,可行道。启功先生“若能杯水如名淡,应信春茶比酒浓”,赵朴初先生“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禅茶一味,清逸出尘。
在高山之巅,云海之上的我的家乡那诺,茶不仅是用来表意、解渴、解乏的饮品,更是维持茶农生活的经济作物。在我的家乡,家家户户都种茶,家家户户都饮茶。人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又说“清晨一杯茶,饿死卖药人”,我家乡的人们,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烧水泡茶,用一个大茶壶或大茶缸泡得满满的备上,在家里渴了喝茶,出门干活也带上茶走。要是有客临门,客人落座之后,主人取杯奉茶,早已是我的家乡人待客的惯例。犹记得在我们家白墙青瓦的四合院里,我高高瘦瘦的奶奶每天闻鸡起床,推开堂屋的大门娉娉婷婷径直走到灶房生起柴火烹茶。她总是发髻高挽,着一身青色盘扣立领的老式衣裳优雅地侧坐在火塘边的竹椅上,修长清瘦的手持着修剪成扇形的竹笋叶轻轻地扇着柴火,光晕从雕花的窗棂缝隙里透进来,照着奶奶美丽的半边侧脸。火塘里的三脚架上,一把古旧的暗黄色老铜壶“嗞嗞”地冒着热气,茶香从壶里冒出来,溢满了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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