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从茶马古道走来,经历了沧桑的历史。普洱茶从外在到内质,都是那么的古朴和有韵昧。还有云南产茶区少数民族日常饮用的民族特色茶,如凉拌茶、竹筒茶、土锅茶等。下面是由顺和聚落通过和茶友们的聊天整理出的资料。
我第一次喝酥油茶,觉得味道怪怪的,在盛情难却之下,硬着头皮喝了一大碗,全身燥热得不行。好在是冬天,很舒服。我的这个朋友有在家里用酥油茶宋招待客人的习惯。
看到朋友拿出那个打酥油茶的家伙,觉得很有意思。这个东西居然跟普洱茶发生关系,真的始料未及。朋友告诉我,年轻时候他在中甸当兵,别的本事没有学得,单是学会了打酥油茶。他先是用一只足足装得下一公升水的巨型陶罐煨茶,抓一大把散茶放进去,然后把茶罐放在火炉上烤。吸引我的是那个大茶罐,这东西真的是土得掉渣,造型古拙,却生动无比,似乎并不是出自成人之手,像是一个顽童的恶作剧。它是扁的,矮下去,在继续矮下去,再下去一点,再往左一点,再往右一点,再轻一点,再重一点,最后它成了一个胖乎乎、圆墩墩的东西。
这个茶罐无规则,表面光滑,一些地方凸出来,一些地方又凹下去,不讲道理,所依据是人类无法抵达因而也就无法遵循的某种原则。茶香开始弥漫,从那个不圆不方不三不四的茶罐的肚子里。我的上颚受到刺激,那种叫做“津”的液体分泌。烤茶是芬芳的,绑架着火炭的气息。一遇上冷空气,那些活跃的携带着香味的小分子纷纷跌落在地,摔断了它们的小腿。但还是有一些为我的嗅觉所捕捉。直到很多年以后,它们仍然在我记忆里定居。比如,现在我竭尽全力拿它们串成一串词语的珠宝,以丰富普洱茶家族隐秘的大词典。
嗅到茶叶在火上因经受焦熬而散发出来的香味,我的口水环绕着烧得通红的舌苔。那个男子玩弄那个东西,就像是一个恋物癖患者。他左右来回地摇晃它,料想茶叶里外都熟透,正等待着无名之水的进入。他说,差不多了,于是就把水注入,那水立即滚沸。
先把酥油倒进那个圆筒里,然后倒入过滤后的乌黑的茶水,最后放入各种主要是用来体味和增加营养的食物。云南人制作酥油茶的方法不尽相同。有往里面放核桃粉的,有往里面放捣碎的松仁的,有的则是加花生、松萁、鸡蛋、牛干巴、虫草,还有在里面加入味精、胡椒粉、小米辣的。但不管放进一些什么,盐一般都少不了。
我的朋友在里面加入一些捣碎的花生,一两个鸡蛋,一点松萁,一些罂粟的籽粒, 还有几种我叫不上名字的珍贵药材。他把所有这些东西连同酥油和茶叶的汤汁混合,启动了活塞。圆筒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在圆筒里,所有的东西在酥油和茶叶的名义下暗无天日,被强迫着互相发生关系,最后酥油茶诞生了。
喝酥油茶也不是用杯子喝,而是用土碗。浓稠的液体,呈现为褐色和乳白色,看起来很古怪,色咪咪,香喷喷。舌头是知道香味来源的秘密管道。但也未必。比如我,就分辨不出几种神秘的香味来自何处,那是药材。看来里面是有虫草的,那种寄生于植物和动物两界的奇怪的生物。
一般而言,酥油茶只是一种液态的食品,还不能称之为茶,茶只是一种中和物。酥油茶,即使是很普通的制作方法,也与“品茗”这一根探:蒂固的传统指向背道而驰。所有关于茶叶的经典都专注于这种植物:的提神—醒脑作用,顺便也用于解毒和治病。但酥油茶,为的是提供人体所需的热量,抵御寒冷,补充营养。它把饮用者朝着火坑狠狠地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