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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禅一味之柏林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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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道家
    2012年初,母亲对我说她想去看看山东和河南的两个姑姑,于是,我就为完成母亲这个心愿做好了准备。这年的3月12日,我带着父母从北京出发,在驱车2100多公里后于3月20日回到了北京,这次旅程不仅完成了母亲的一个心愿,我也有意外的收获,我在旅途中和中国道家的鼻祖撞了个满怀。
    3月13日,我们到达了孔子的故里--曲阜。在我们入住的曲阜一家酒店走廊的墙壁上,孔子的生平故事随处可见。3月14日凌晨,父母还在睡梦中时我溜出了房间,我沿着走廊浏览着孔子的故事,当我来到一则关于老子和孔子之间发生的一个故事前面时,我看到孔子站在老子面前谦恭的像个学生,孔子和老子的对话虽然晦涩难懂,但我也看出了个端倪--老子居高临下用略带嘲讽的口吻教育着孔子。虽说老子也是中国家喻户晓得的人物,但是看到他在“万世之师”的孔子面前居然有这么大的派头还是让我错愕不已。想想孔庙里的那些金碧辉煌的建筑和声势浩大的祭孔大典,而老子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呢?这个故事与老子和孔子两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极不相称。
   3月16日一早,在我和父母与莱芜的姑姥临别之际,我的表舅拿出一幅莱芜钢城区棋山“玄之又玄”碑的拓片赠送给了我们。回到北京后,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才知道“玄之又玄”出自老子的《道德经》,它前面的几句话是耳熟能详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也就是借着这点好奇心,我知道了老子乃中国道家的鼻祖,另一个与老子齐名的道家人物就是庄子。说来也巧,儿子书架上的一本于丹所著的《庄子心得》也就在这时进入了我的视线,就这样,我开始对道家的人物和学说有了粗浅的认识。
中岁颇好道
   2011年年初,一尊高大的孔子雕像被摆进了天安门广场,据说这尊雕像将永久的矗立在天安门广场,但不知为什么这尊雕像后来又不知所踪了。孔子对于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并不陌生,我们目睹了他在短短的二十多年里悲喜两重天的境遇。在全社会批林批孔的时候,我还是乳臭未干的孩子,还根本谈不上对孔子有什么个人的好恶,但是,当中国有人再把遍体鳞伤的孔子拉出来让全社会去顶礼膜拜时,我的确不敢苟同了。
   1994年1月28日,在新疆克勒玛依友谊馆的火场里有人喊出了“同学们不要动,让领导先走”,这句遗臭万年的话一落地就让大火吞噬了288名学童鲜活的生命。 这件事让我想到了孔子极力鼓吹的君君臣臣的礼制,也让我看到了当代的“公仆”依然在躬行着“圣人之道”。
   季羡林曾说过那些在官场上抬轿子和吹喇叭的人是他最憎恶和痛恨的人,而我认为这些人正是君君臣臣礼制下的产物。如果说小时候我是有口无心的批判“克己复礼”的话,那么此时我对孔子所推行的礼教已持彻底批判的态度了,所以,当我看到《庄子》中用嘲讽和挖苦的语言批判孔子所推行的礼教时,我对道家也就有了一丝亲近感。
   从《庄子》可以看出,道家崇尚的是自然之道,他们喜欢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因而他们希望统治阶级无为而治,而孔子在统治阶级面前兜售的礼教是束缚人性和禁锢自由的礼教,这自然激起了道家的强烈的不满和极大的愤慨,他们觉得孔子十分操蛋,所以,他们在笔端上对孔子进行了激烈的抨击。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毕竟儒家学说对于统治阶级是十分的受用,所以,最终道家还是没干过儒家,老子在留下五千言的《道德经》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虽然道家学说一直没能成为中国社会的主流学说,但道家的精神从没离我们远去,在我看来,中国文学宝库中的那些清新脱俗,精彩绝伦的山水文学作品都是道家思想的载体,它们弘扬了道家的思想,这些给人带来极大精神享受的文学作品可以让我们感受到道家思想的魅力所在。
   “中岁颇好道”,不知王维这句诗的“中岁”作何解,我在知天命之年开始对“自然之道”和“圣人之道”产生了兴趣,不知这个岁数算不算王维所说的“中岁”,孔子所说的知天命之年也许就是指“悟道”之年吧。
游柏林禅寺
   记得是去年年初的有一天,我看电视时碰巧看到百家讲坛栏目正在介绍发生在柏林禅寺的“禅茶一味”这则著名的禅门公案,因为我有喝茶的嗜好,所以我就饶有兴致的把这个节目看完了,不过,看了也基本等于白看,如同喝了一杯白开水一样,除了知道了“禅茶一味”故事外,我根本就没品出这“禅茶”的味道。虽说我的茶龄不短,但我喝茶也就是品个茶味而已,若论茶道那我几近无知了。
   也许是受到老子的“游于物之初”的影响,去年年末,我总有个想喝茶入定的念头,这让我又想起了“禅茶一味”的故事。虽然禅与道是两码事,但在坐忘这方面两者似乎是一致的,于是,今年的大年初四,我带着对“禅茶一味”的好奇去了柏林禅寺。
   柏林禅寺位于河北赵州,闻名于世的赵州桥也在这里。2月3日上午11时左右,我乘坐的长途车在离柏林禅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下车后,我并没急于去柏林禅寺,而是徒步朝着六公里以外的赵州桥走去。在到达赵州桥之前,我意外的发现了一段春秋战国的古城墙遗迹,它向世人昭示着赵州城的古老。在转悠了大半个赵州城后,下午三点前,我又来到了柏林禅寺前,此时,赵州城给我留下了残破老旧的印象。
   柏林禅寺的山门上有一副对联“寺藏真际千秋塔,门对赵州万里桥”,赵州桥就不用说了,在真际塔下安息的就是使柏林禅寺名扬天下的从谂大和尚,“禅茶一味”这个著名的佛界禅门公案就是他一手制造的。山门两侧的墙上写着“觉悟人生,奉献人生。庄严国土,利乐有情”,这是如今柏林禅寺所奉行的“生活禅”的宗旨。虽然柏林禅寺坐落于市井,但它一点也不市井,不收门票,不卖香火,不算命,不开光,相反,如今那些深山里的寺院倒很市井,不仅门票价格不菲,香火价格更是高的离谱,僧人算命、开光忙的不亦乐乎。
   当我的双腿迈进柏林禅寺的山门后,布局工整、干净整洁的寺院让我立刻将赵州城老旧残破的印象抛到了脑后。寺院里有很多当地的所谓导游,这些导游干的营生主要是教人们如何上香,如何念祷词,我本想一个人随便走走看看,但后来一想既然来了就拜一拜这里的菩萨吧,于是,我随着当地的导游拜了寺院里的五座庙和真际塔。
   在来柏林禅寺之前,我想过在寺院里挂单的事,所以,当我在寺庙里行走时我就留意着和尚的踪影,可是当我走完整个寺庙时也没见到一个和尚,我只好问导游知不知道怎么挂单,她让我去找客堂,在那里问问挂单的事,于是,我就走进了客堂。客堂里的和尚问我是居士吗,我说不是,问我皈依了吗,我说没有,问我以前挂过单吗,我说在五台山挂过,和尚就不再往下问了,他给我办理了入住登记手续,我被安排在了云水楼的1408室。我本来对挂单没抱多大希望,这让我有点喜出望外,后来同屋的人对我居然能挂单也感到有些诧异。难道是从谂大和尚看出我追求“禅茶一味”的真谛的虔诚而在冥冥中成全了我吗?呵呵。
   在1408室,我遇到两个有趣的人,一个是来自内蒙赤峰的老李,一个是来自河北遵化的小王。老李今年65岁,军人出生的他走起路来我要小跑才跟得上,小王今年40出头,不紧不慢的说话语气透出他禅修的水平已达到了一定的境界,老李对小王的修行很是佩服。
   晚饭后,我走进了法物流通处,我看到两个小和尚坐在长条桌案前,我就趋身向前坐在了他们的右手一侧,我的右手边还坐着一个老者,他瞑目垂首的坐着。我向两个和尚请教“禅茶一味”的禅意,其中一个和尚颇有耐心的向我解释起来,这其间旁边坐着的那位老者给我递过一杯白水。和看电视一样,和尚的话说完后我依然是一头雾水,这时,旁边的那位老者问我知道我喝的什么水吗,我说是白开水啊,老者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他顿了顿说,你没喝出什么特殊味道吗,我说没有,他说这水是用沉香木泡的,我不由得把杯子拿起来嗅了嗅,似乎有点淡淡的香味,再仔细的品了一下好像是也有点涩味,我揣摩着这里面是不是也蕴含着禅茶的奥义呢?
  由于当晚佛学院要举办“当代禅学在西方医学的应用”的讲座,所以我从法物流通处出来后就径直朝着佛学院走去。当我走进佛学院的讲堂时,能容纳几百人的讲堂已坐满了人,禅师正在讲如何用“正念”治疗心血管、癌症等疾病。记不住当时禅师说的一个什么问题,老李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地对禅师表达了不同的意见,而禅师并没理会,不一会,老李就阴沉个脸拂袖而去。当我听完讲座回到1408室时,老李还在对小王愤愤的发泄着他对禅师的不满,老李到底是军人,火爆的脾气改不了啊,呵呵。临睡前,我请小王为我解开心中的一点疑惑:佛家本应是超世的,可是从这堂课看怎么感觉佛家正在积极入世呢。小王面带笑容的说,佛家从来就是积极入世的,否则怎么普度众生呢。果然是高人!
  次日黎明时分,我来到了观音殿,这时殿前还空无一人,大殿右侧的一扇窗口是香客捐功德的地方,我走到这扇窗前,不巧的是此时这里没人,我想过一会再来也不迟。我围着寺院又转了一圈,我在真际塔前我驻足良久,我仰视着它又对着它拜了一拜,我期望着从谂大和尚在冥冥中赐给我智慧。当我再来到观音殿前时,这里已是人潮汹涌,我只好排队捐款,但混乱不堪的秩序让我原本的那份美意和虔诚大打了折扣,这使我懊恼不已。
  8点左右,我回到了1408室,这时只有老李一个人在房间里,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后双手合十告别了老李。大约9点,我离开了柏林禅寺准备前往石家庄,此时我还在为捐功德的事而纠结。在排队上长途车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小王,他正好也要去石家庄,我把此时心中的纠结和他说了说,他依然是面带笑容的和我说,你的心意尽到了就行了,至于菩萨怎么处理那就是菩萨的事了,打个比喻说,你对父母的孝心尽到了就行了,至于你父母如何对待你的孝心那就是你父母的事了。呵呵,幸亏在离开柏林禅寺时遇到了小王,否则,这次的柏林禅寺之行就很难圆满了。
 

作者:玲儿
日期:2014-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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