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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刘婷讲普洱茶的故事
 
  5月11日一早,从易武茶山下景洪坝,山路曲折,云海飘渺,目的地的那头,是告庄龙成茶行。当从凉爽逐渐感到闷热的时候,目的地也就到了。这个位于澜沧江边的西双景告庄,干栏式建筑、佛塔、还有热带茂盛的植物,扑面而来的都是柔软和缓慢,如流水一般。刘婷的茶庄,位于告庄的景罕寨,进店的左右两边,都被她栽种的绿色盆景所包围,这些绿色植物大多都是名贵的中药材,就连展示柜上的茶饼,也无意间被石斛的枝叶给装饰了。
 
 我认识刘婷,是两个月前看到的一篇文章,作者李明在文章中写道,刘婷夫妻俩弃医从茶,十年有余,跑过茶山无数,是一对认真、挑剔、执着的茶界夫妻档。第一次见她,是在两天前的祥源·易武斗茶会,一开与她聊天,就聊收茶的故事,点点滴滴的辛劳和改变,她记得很清楚,或许这正是属于一个女人的敏感和内敛。易武斗茶会上汇集了周边各大名山的普洱茶,我跟着刘婷转,发现到她在各个展位前都在找同一种茶样,就是曼松茶。“我想回去好好喝喝别人做的曼松和我们做的曼松有什么不同。”刘婷说,她的这份认真,让我印象深刻。我当时和她开玩笑说,你这是带着研究的心态在做茶嘛。
 
 在易武山上没喝到她做的茶,所以下山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喝茶。她说她明年也争取来参加这个斗茶会,她对自己家的茶是有信心的。
 
 “就是要等着你们喝曼松,不然我是不吃早点的。”那天早上我们进门的时候,刘婷正在茶台旁喝粥。
 
 那天在告庄,我们喝的是曼松,聊的是曼松,在此之前,曼松在我的脑海里也只是一个符号,“贡茶”“量少”“价高”是这个符号下面的三个标签。在刘婷这里,算是与曼松第一次正式的亲密接触。
 
 “我听当地人讲,应该是20世纪50年代以后,那边比较缺水,种粮不能丰收,种茶卖不了好价,茶园被荒废了,许多茶树都被砍掉了,2005年我们到去找茶树的时候,完全是没有路的,只能穿过荒草丛生的路,而路也是随着人们走过的痕迹消失,真正的回头找不到来时路。”刘婷边说边在IPAD上找图片,想让我一定要看看10年前她去曼松找茶的路。我看到了那没有路的路,确实是荒草丛生,黄色的泥巴路,他们是和村民坐着摩托车进山的,那时的她还是短头发,他老公郭先生的皮肤也没有现在这么黝黑,我对刘婷说现在的她比10年前还要漂亮,她以为我只是随口恭维,其实我说的真话。
 
 “曼松的茶主要有王子山和背阴山的,这里以前都属于倚邦山。为什么当年皇帝会选这个茶,我觉得应该是这个茶比较柔,皇帝和后妃们可以一起喝,也可以在公务劳累之后喝,但是心情急躁的时候不能喝,心情急躁的时候你是喝不出曼松的柔。我第一次喝到曼松茶,就是当地人加工的,感觉那个味道是喝了就忘不了的,感觉这几年的香气和口感都没以前的那么深刻了。”刘婷边喝茶边说,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笑着问我,你有没有记住你现在喝的这款曼松的味道了?当时,一口茶汤正在我的口腔,我很认真的把它咽下,然后停顿了几秒,闻了闻杯香,然后说,似乎没记住。刘婷笑着说,那换一款,这款还不是她家做的,马上给我们换他家做的。
 
 说着她让店里的姑娘上楼抓了一把干茶叶下来,她让我闻了一闻,很清雅的香味,同桌有人说是兰花香,也有人说喝不出什么香,反正是挺独特的香。
 
“这样闻的效果还不明显,要是整箱的曼松,那香味才让你一闻难忘,楼上有整箱的,可以上去闻闻”刘婷的语速慢慢的。
 
 坐在一旁的青虫君一听这话,坐不住了,立马起身,要求店里的工作人员带他去闻香。
 
 我问今年的曼松茶是什么价格,刘婷说,据她了解,因为每年的量很少,顶级的基本都上万,小树的上千也很正常。后来她找出一张两年前在曼松收茶的照片,她给我看了一张曼松称茶叶的称,图片上绿色的称,最大计量只有1公斤,刻度精确到每一克。茶价的高低和茶叶的贵贱,由此可见一斑。
 
 那天泡茶的是来自山东的石先生,也是一位普洱茶痴,他刚从刘婷家的革登茶叶基地上下来,为了找好茶,在那里和刘婷的先生住了一段时间,他开玩笑说自己也是普洱茶骗到云南的,现在每年都会来云南找些好茶。“刘婷做茶比较认真”,这是石先生对刘婷的评价。
 
 喝下后来的这一杯曼松,感觉和之前的那一款差别很大。
 
 “为什么都是曼松茶,感觉却如此不同。”我好奇的问。
 
 “喝几泡我再告诉你。”刘婷笑着说。
 
 喝了几泡,我觉得我应该是记住这个味道了,滑、柔,香,回甘持久。
 
 “是你家的做法比较特殊?”我忍不住了,接着问。 
“这些茶都是我老公加工的,做法还是按传统的。”刘婷回答,“主要还是原料的问题,你们喝到的第一款可能不是太纯,你看叶底就知道了,它采的都是芽头,而我做的这个,选料看上去是要比它的粗糙一些。但是你想想,要是你家的大茶树,你会这样去采么。同样的价格,要是只是芽头的话重量少一半,收入也会少一半。而更重要的是,从口感滋味上讲,做晒青普洱茶,采那么嫩的芽头对口感滋味似乎也没有什么帮助。反而会适得其反。”刘婷看我一脸好奇,又接着说了一些。
 
 “是心虚,也是欲盖弥彰”。一旁的小伙伴深沉地说。
 
 “这个茶确实是我喝到的,第一个加工上到位的曼松。”挑剔的青虫君这时候说了一句话。
 
 “可以回甘好久,不用一杯一杯的接着喝”。泡茶的石先生评价,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那你喝过摆了几年的曼松没有?”有小伙伴问。“喝得不多,喝了一些,我的感觉是它放了几年后爽滑和香气都更足。”刘婷说。
 
 “你在曼松有茶园么?”有人问。
 
 “没有茶园,是直接和当地人买的,找到茶树后就找工人去采,我现在爬不动树,只是站在树底下等工人采,今年我也只做了十多公斤,都留不了,被订光了。曼松的两个寨子,新寨老寨,小树都卖光了,整个寨子都没茶。”刘婷回答说。
 
 说到这,她还给我们讲了一个小故事,有一年,有人找她买曼松茶,她报了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不料那人连茶都没看没喝就说,这个价格怎么可能,怕是假的,听客户这么一说,刘婷也没理会了,结果后来那人找别人买了茶,价格高于她报价的一倍。“这些人买茶,不看,不闻,也不喝,光是问问价格就成交了。”刘婷无奈的说。
 
 刘婷当时讲的这个现象,在场的几位朋友都是有共鸣的。“这也不能都怪消费者,普洱茶确实博大精深了,我们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只能慢慢来了。”坐在靠门口的茶友感叹了一句。
 
 大家沉默了一下,继续喝茶。
 
 “都泡了4壶水了,真耐泡。”泡茶的石先生得意地说。他抛出这句话之后,席间的茶友们开始讨论我们是要追求耐泡?还是喝最完美的几泡好?当然,这个讨论没有争论,亦没有输赢。
 
 我们在告庄喝茶的那天是母亲节,刘婷是两个女孩的母亲,看得出来,她与孩子们的关系很不错。两岁多的小女儿正在学说话,16岁的大女儿正在考虑要上什么大学。刘婷也是两个母亲的女儿,那天喝茶的空隙,我听到她给母亲们打了电话,她在电话里没对老人说母亲节快乐,只是询问她们要不要吃什么东西,她晚点可以带过去。
 
 “小时候在大渡岗采茶,说实话,看到茶都想吐,根本没想到以后会做茶,现在做茶虽然很累,但是还是想让更多的人都能喝到好茶吧。”在去吃饭的路上,刘婷边走边说,这个简单的想法,我想也会存在于许许多多做茶人的脑海中吧。他们辛苦的寻找原料,挑剔的对比各家工艺的得失,认真的经营,何尝不是为了让自己,也让别人能喝到一杯好茶。
作者:佚名
日期:2018-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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