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我对拼配一词的误解由来已久。
几十年前,一位茶乡的朋友,在茶马古道上的茶叶初制所里,为我购买了一米口袋烘青茶。捎到单位之时,恰好我外出办事,帮我收货的同事闻到了米口袋里茶叶的香味,从未闻到过这么香的茶叶,岂能一人吃独食。于是,他们就擅自为我作主,拿出一把老式的杆称,把茶叶分成两公斤一份,用报纸包好,分完之后仅给我留下一包。
有福同享,有好茶大家品尝。我当时也不在意,那份报纸包着的茶我也没得闲打开来喝。几天后,喝过茶的同事都来找我说:“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茶,能不能请你的朋友再带点来。”我回家泡上一杯,喝过之后果然味道不错,就连忙写信给朋友。然而,当朋友一次又一次地捎来各种好茶,我也照样分享给大家。每一次都有不同的香味,却怎么也没有第一次的那种特殊味道。
前几年,在一次普洱茶品尝活动中,与一位茶叶专家巧遇,借吃饭坐在一起的机会,我讲述了这个故事。专家说:“你说的这种茶叶,拿来像放味精一样,拼配在七子饼里,就会有更好的效果。”
我当时没有理解专家的说法,却对拼配一词产生了误解。后来又听说过,一些茶商,为了降低茶饼的成本,就把劣质的粗茶压进茶饼,皮头表面拼上几片好茶。这哪里是拼配,简直就是以次充好的商业欺诈!
重新认识拼配,是许多朋友聚在一起,品尝一种叫“臻品黄印”的饼茶。由于喝茶的人有点多,身着古装的茶艺师踩着优雅的碎步飘然而至,环绕着为大家沏茶。我端起小盅里刚刚沏好的茶水,却突然听到有人在说拼配。不自然地忍了一下,仔细端详手中的茶汤。其汤色浅黄透亮,轻轻一闻,一种透着陈香的纯正普洱茶味扑面而来。轻轻呷入口中,淡淡的苦味,醇厚而又清香。
茶艺师依然踩着优雅的碎步飘然而至,一泡接一泡地沏上来,我一边端起茶盅来者不拒,一边倾听着茶友们的议论。
原来,这是中茶公司研发团队新近推出的中茶牌七子饼茶——臻品黄印。所谓拼配,原来是一种茶叶自古以来的作业。早在上世纪50年代“印级”系列茶品中,就以“中壮茶叶掺入嫩芽”的拼配技术,成为“现代拼配茶菁的普洱茶开端始祖”。历经60多个春秋,从2017年开始,研发团队选用澜沧江流域,经海拔1900多米茶仓自然醇化的大叶种晒青毛茶原料,采用科学化、数字化的方式,不断优化拼配方案,复刻经典普洱茶,最终形成了我们眼前品尝到的这一款茶。
终于认识并理解了拼配的含义,忍不住端起茶盅继续品味。
喝到清香浓郁透着陈香的第五泡之时,我突然想到了音乐的和弦之美。云南是茶的发源之地,澜沧江流域纵横交错的高高山上,保存着许多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古茶树群。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成就了普洱茶丰富的原料。由于受海拔、土壤、阳光照射等多种原因的影响,每一座山上,每一棵古茶树的风味都不可能相同。于是就出现了近年来,商人承包炒作古树茶,形成了天价普洱茶的奇特景象。对于广大的消费者来说,有几个能喝得起天价茶?一棵茶树上的一片茶叶,其实就好比一个音符,如果能够巧妙运用和弦原理组成的旋律,自然和弦地与多种茶叶拼配成一段乐章,就会产生不同的神奇效果。一棵古茶树的味道显得单纯。如果采用拼配的方式,就像作曲家一样,采用不同的“大三和弦”和“小三和弦”,将音符组合排列在一起,就能产生美妙和谐的音乐。茶叶的拼配也要讲究和弦的韵律,不同海拔,不同自然醇化,甚至不同时间采摘的茶叶,科学而巧妙地拼配在一起,就会产生不同的神奇效果。音乐需要作曲家对人生对大自然的理解,而拼配需要的则是科学化、数字化的现代手段。组合不好的音符,不仅不能达到和谐的境界,反而会变成不悦耳的噪声。而拼配不对的茶叶,自然就不可能有好的味道。
喝完几泡,醇厚的回甘之味,反复存续在喉头与舌尖。大家忍不住都想看看“臻品黄印”的模样。当茶艺师捧来一饼让大家欣赏,不仅印着中茶商标,还钤盖着中茶云南总经理的印章,“广田鉴赏”几个字篆刻字体醒目而古朴。诚然,作为研发团队的领军人,广田先生钤盖印章,是敢于为茶饼的质量作出承诺与保障。然而,望着这别致的设计,我想到的却是茶与书法篆刻的关系。“琴棋书画诗酒茶”,是人生的七大雅事。作为国饮的茶,与作为国粹的书法,本来就是相通的。中国书法讲究的是中和之美,几千年的书法史,形成了多种不同的风格,为现代人学习书法提供了传承学习的精华。清代著名书画家郑板桥先生,以隶书笔法形体掺入行楷,创作出介于楷隶之间,而隶多于楷的字体。由于隶书又称“八分”,因此,板桥先生戏称自己所创的这非隶非楷的书体为“六分半书”。现代书法家,融合了颜体、柳体、欧体等各种书体的和特点,自创为自己的字体……书法与茶相比,中茶云南公司研发团队对拼配技术孜孜以求的精神,正好与书法的中和之美相通。
茶喝得差不多了,肚子也感到饿了。当我们移步来到一家云南风味的餐厅。品尝着独具云南特色的各种菜肴,自然而然地又联想到了“拼配”。丰富的自然资源,各地的名厨,兼收历代地方、民族饮食之精华,融合中原及外地的不同风格,形成了云南饮食文化的多样性、复杂性、融合性的特点。这也正好说明并诠释了普洱茶拼配的精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