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潮汕人自一出生就会接触到工夫茶,这工夫茶贯穿他们的一生,也成为所有离开家乡的潮汕人日思夜想、不可摆脱的乡愁。在潮汕地区,几乎家家户户都摆设有一 套工夫茶具,每天也必定要喝上几轮。即使有的潮汕人长年侨居海外,也仍然保存着品工夫茶这个风俗,可见,工夫茶在潮汕人的生活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可以 说,有潮汕人的地方,便有工夫茶的影子。
潮汕人不可一日无茶,无论是“琴棋书画诗酒茶”的风雅门第,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常人家,茶的气息早已散入各个门户,茶,在潮汕人的血液中流淌。潮汕 人好客,客无亲疏,每当你进了门,主人便会立刻冲泡起工夫茶,品饮一杯香浓的工夫茶,倾听一番热情的话语,享受温暖的人情味,令人回味无穷。
一杯工夫茶,泡出了多少海外赤子的故乡梦,泡出了多少潮汕人的故乡情。“独在异乡为异客”,一杯浓浓的工夫茶,泡出了多少令人回味的故事。茶是故乡浓,它虽 然不是酒,却胜似酒,多少人由此而陶醉。周杰伦曾深情咏唱:“爷爷泡的茶/有一种味道叫做家/没法挑剔它/口感味觉还不差/陆羽泡的茶/听说名和利都不拿 /他牵着一匹瘦马就走天涯/爷爷泡的茶/有一种味道叫做家他满头白发/喝茶时不准说话/陆羽泡的茶/像幅泼墨的山水画/唐朝千年的风沙/现在还在刮……” 一杯工夫茶,是一阙古老的歌谣。它是歌里“爷爷泡的茶”,也是所有人家里爷爷泡的茶。
许多人都以为工夫茶是“中国功夫”的功夫,其实不然。小时候,爷爷就告诉我,在潮汕话中,“工夫”是考究,讲究的意思。工夫茶,并非一种茶叶或茶类的名字,而是一种泡茶的技法,因制茶、泡茶,费工费时,讲究礼法,故称为工夫茶!
关于工夫茶的许多礼俗文化,很多都是我平时从爷爷那里耳濡目染习来的。如作为主人,泡茶待客,头冲必须冲后倒掉不可喝。因为里面有杂质不宜喝饮,这被称为 “头冲脚惜,二冲茶叶”,要是让客人喝头冲茶就是欺侮人家。有新客来要换茶,宾主喝茶时,中间遇新客到来,主人要表示欢迎,立即换茶,否则被认为“慢 客”,“待之不恭”。“酒满敬人,茶满欺人”,因为酒是冷的,客人接手不会被烫,而茶是热的,满了接手时茶杯很热,这就会让客人之手被烫,有时还会因太烫 致茶杯掉下地打破了,给客人造成难堪。“先客后主,司炉最末”,在敬茶时除了论资排辈,按部就班之外,还得先敬客人后敬自家人。待在场的人全都喝过茶之 后,这个司炉的,俗称“柜长”(煮茶冲茶者)才可以饮喝,否则就是对客人的不敬,叫“蛮主欺客”、“待人不恭”。“喝茶皱眉,表示弃嫌”,去到人家家里做 客,喝茶时不能皱眉,如果主人发现客人皱眉,就会误认为人家嫌弃自己茶不好,不合口味。这些谚语都体现了潮汕人饮工夫茶的儒雅心理,承载着潮汕人的生活态 度,映耀着潮汕人的处世哲学。在这一敬一请之间,潮汕人的温文儒雅展现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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