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当初总是太简单,较劲找到茶老板。认认真真地以为多买多喝,等经验够丰厚别人就不敢欺负咱了。
后来担忧:中国之大茶叶之多,等自己能分辨出好中之好、坏中之坏,恐怕舌头早就不属于自己了。你分辨得了西湖龙井,会有四川龙井,你分辨得出四川竹叶青,还有福建铁观音。敬亭绿雪、老竹大方、六安瓜片……“茶博士”不是盖的,念完中国茶叶名称就差不多半个博士。靠经验买茶,这个思路根本不靠谱。
我终于明白,“多喝茶,茶会说话”,都TM的套路。对茶叶的望闻问切根本就是死办法老脑筋。想继续喝下去,得找办法应付购茶难题。
2
关键时候老同学真的很重要。
本应很有面子的好事,常常坏在认真上。这同学搞生物科学,又是奶奶带大的基督徒,沉迷于宗教史,整个庞大的身形里面好像都是历史时间制成骨骼撑起,内心虽然不强大却神圣着。他随意动用实验室设备,就把我善良的主观愿望打回冷冰冰的客观现实——我的茶是劣茶。
“哪一门科学没有历史?”七、八年不见面,他还是那个较真节奏那句经典口头禅,后面又贴上更贴地气的一句:“要跟有历史意识的人做生意。”
历史狂,中历史的毒,只懂历史,只说历史,只读历史。每次聚在一起他都是没完没了的历史。今天买茶叶遇见问题,才叹息道:“好在当初没嘲笑一个爱历史的书呆子”。
是啊,历史不是干巴巴的记年,是真正的“历史意识”,是对过去和将来的敬畏。这位同学说的没错:有历史感的人卖茶叶,他不会只考虑今天,他得担心明天。今天客户不懂得这个茶,不代表明天、明年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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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嚣什么”活在当下“,把急功近利说成诗,80%会伤害眼前人。
后来我买茶叶——其实所有购物甚至合作,我都留意对方的“历史意识”。是“历史意识”,不是“历史常识”或者“历史知识”。我不在乎对方对某个年代的记忆,我只关心对方如何理解过去,如何敬畏将来。没有历史尺度,不值得跟他做生意。
前二三十年珠宝生意赚成爆米花,之后行情遇冷。我给他们作产业总结时认为,这个产业今日遭遇重大挫折,主要原因在于过去没有培养健康的市场和健康的客户。换言之,那就是没有历史意识。如果有历史意识,他们会想到自己的生意需要正常的消费,最终总要面向一个正常的市场。这一点茶业大概同样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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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如官场。卖茶叶和为官一方一样,没有历史感就会被历史打爬。在历史前抱侥幸心理,可能在当下放纵自己。有历史感才能面对历史的检验。2017年3月27日,据人民在线消息,从去年年底到今年3月份,国家有关部委连出重拳,清理陶瓷界大师热。其中91人被取消”中国陶瓷艺术大师“称号。“大师”,将面对历史感的检测。
温家宝对记者说“我敢于面对人民、面对历史。知我罪我,其惟春秋。”这历史意识,也是买茶人所希望遇见的。
购买茶叶找一个有历史感的老板。因为不敬畏历史的茶叶,咱不能用生命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