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宋 杜耒《寒夜》
中国古代文人的浪漫情怀,总能在质朴的语言中被表露无遗。寒夜有客突来拜访,主人以茶代酒招待客人,室内炉火正旺,窗外明月高悬,更有腊梅几支。短短数十字,便将传统的中国雅致美学完全勾勒,不由让人拍案叫绝。
茶与酒,始终是中华文化重要的两个文化因素。南方人性温和,好品茶,北方人性刚强,喜烈酒。二者一刚一柔,互相调和,互为传统道家哲学之表里。
古人的浪漫情怀,在“意”与“境”,首先是精神自由,然后才是良辰美景。细细思之,“寒夜客来茶当酒”该是何等的洒脱与自在,不禁令人心驰神往。
清明时节,江南烟雨蒙蒙,不禁想起杜牧“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经典之作。不过除了杜牧的诗,此时也正是每年第一出新茶采摘的季节,所谓:清明时节雨,一年新茶时。时光流转,岁月无痕,烟雨江南的古渡旁,时间依旧在毫无声息地流淌着,千百年来,朝代更迭,人来人往,终成过眼烟云,唯一不变的是茶,以及其背后承载的文化。
于个人而言,我是更为偏爱茶的。酒象征的是一种豪迈、不羁,而茶背后更多的则是思索、品味。阳光和煦,携好友二三,散座于庭院之中,一边品茗,一边畅谈,岂不快哉?人生若如此,夫复何求?
纵观一生,或寄情山水,或放浪形骸,闲时再得一杯清茶,生命的意义则不言而喻。余秋雨先生在其《极端之美》一书中如是说:“喝一口陈年普洱茶,便能弄清楚“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千古哲学命题。诚然如此,人之一生,无非不就是讨杯热茶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