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和沈复的好日子才过了没多久,可惜如此雅致的芸娘,在残酷的现实中,被“零落成泥碾作尘”,只余一缕茶香在人间。
坎坷离愁多
陈芸因血病而亡,沈复以“恩爱夫妻不到头”来做自我安慰,但芸娘早夭的原因,不知他自己是否真正思考过。对此,朱奇志点评曰:“芸之早夭,谁致之耶?大户人家,是非众多,此其一也;姑婆偏信,冷酷无情,此其二也;芸之情痴,多愁善感,此其三也;三白迂阔,不善生计,此其四也。三白作此荒唐论,不知是糊涂还是敷衍?”
芸娘的血病起于心伤。“芸素有血疾,以其弟克昌出亡不返,母金氏复念子病殁,悲伤过甚所致。”从此,娘家至亲之人皆离她而去。
祸不单行,情殇接踵而至。丈夫在外押妓,芸娘想为丈夫纳妾,留住丈夫的心。可惜家无薄产,一筹莫展。于是芸娘与妓结盟,招来非议,饱受诟病。
此时若丈夫是有为之士,或可成为靠山。可惜沈复眼高手低,一事无成。他不善处理家事,妻子被父亲误解之时,他不稍作解释。妻子被母亲诟病之日,他也不从中周旋。以至于后来连自己都被排挤出门,四处飘零,无所依靠。他在借钱路上几乎死掉,幸得他人相救得以苟活。朱奇志也曾批:“衣冠子弟,不善生理,一路狼狈,幸而天可怜见,得遇曹翁,不至于客死他乡”。他保持清高,不愿向亲友借钱,致入穷途。沈复于芸娘,好比好茶未遇好水,实乃憾事。
更令人绝望的是,沈复竟然缺乏基本的赚钱能力。被赶出家门后,夫妇二人没有父母接济,生活每况愈下。偶尔有急用,都不免要抵押典当。开始是拆东墙补西墙,接着是应付了这边,应付不了那边。
坎坷记愁中有这样的记载,沈复连续几年都没有差事做,便在家摆了一个书画铺子。三天的收入,不够一天的开销。焦虑劳累,穷困潦倒,日子过得窘迫难挨。于是“隆冬无裘,挺身而过。”最终的结果是:为了省钱,芸娘的病不受医治。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芸娘眼见日子越来越难,倍感焦急。所以当有人高价求绣心经之时,她欣然允诺。以羸弱之躯十日绣成,以致增加了头晕腰酸的症状。而后病重,却又被毫无心肝的大户人家眷属所厌弃。
可是公子哥沈复,依然没有当家人的觉悟,他不但不为芸娘争个长短,更无能力撑起一家。家里无粮,他竟为他人借贷做保。致使债主上门,两人别儿弃女,仓惶出行。
娘素有旧疾,长年累月这般消耗,很快就油尽灯枯,与世长辞了。而这个时候,沈复或许才意识到失去的痛心,在《浮生六记》中饱含感情地回忆二人的过往,哀悼娇妻之逝。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斯人已去,留在他心口的只有凝结成一道朱砂痣的疤痕了。
据说,那位巧手制香茶的芸娘,香消玉殒之后,沈复尽管在《浮生六记》中书写了这一段美好的夫妻情谊,但他究竟还是忘却了“生生世世为夫妻”的誓言,最后仍是携一妾而去,杳无音讯。只是在中国文学史上,贡献了一位美好的形象罢了。
读罢陈芸的故事,小编不禁感慨:芸啊,愿你来生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再不要如一片残叶,随水飘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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