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金瓶梅》首先想到的这是一本“色色“的书,起初它被人誉为经典,我一直认为是书中大量的男女情事造就的。但后来又读了几次,才知道当初自己见识浅薄,大多数人读《金瓶梅》就是来看个吃的,比如我隔壁那老太太,六十多岁了戴着个老花镜捧着《金瓶梅》读的津津有味,嘴里还念叨着:“这茶写的真好!”
书中饮茶的次数居多,但在我看来,喝的都是杂茶。所谓杂茶,就是把沏茶的料一股脑全加进去。比如,《金瓶梅》第三回,潘金莲头一次来王婆家,王婆就倒了一盏杂茶与潘金莲吃。那娘子喝的是一盏胡桃松子浓茶,即把胡桃肉和松子与茶叶一同泡之,这其中味道不可意会。潘金莲吃了茶后,就连夸王婆卖的是好茶,与王婆的走动更亲近了。我记得潘金莲是喜甜食者,这王婆向来懂人心,想必奉与娘子的茶是甜茶。
这种花果入茶的做法在书中出现了不止一次,比如西门庆爱喝的用“浓浓芝麻,盐笋,栗丝,核桃仁”入料配合六安雀舌芽茶沏成的杂茶,书中写“西门庆呷了一口,美味香甜,满心欢喜。”那想必是经妇人之手的茶水,西门庆才会满心欢喜吧。
这西门庆吃的茶,在用料上,比潘金莲复杂的多,可以称之为“茶之合锦”。要说,这些都是奇好的东西,六安雀舌也是名茶。但好东西全加一起,反倒成了黑暗料理。那西门庆估计也是为了突出身份显贵,才会在茶上面大做文章。
不过这茶也突出了西门庆的喜好,他喜咸。茶或甜,或无味。咸茶,我倒是孤陋寡闻,头一次听说。用料如此之多,想必咸茶的口味也不止盐水这么简单。不过在功能上来说,这种咸茶更能消食健脾胃。
把胡桃和盐笋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放在一起饮之,想必这种吃法也只有西门庆一人吧。六安雀舌是出了名的好茶,西门庆加入佐料泡之,心中想的是锦上添花,若是为了“看起来好看而饮之“,岂不是白白糟蹋了这好茶?
而如今想想我平时喝的茶,这样一对比,就太过简单了。偶尔心血来潮做得最多的也是花果茶而已,水果切成小块,茶是普通的茶,但喝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酸酸甜甜。而古人用的茶如此复杂,想必在当时也算是一种象征身份的主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