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你若不认得我,我就说,你的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你便知,那人是我。”
这是电影《爱有来生》里的一个画面。《爱有来生》讲述了一个关于错过,关于来生,关于爱的故事。故事里,阿九对阿明说:来生,你若不认得我,我就说,你的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你便知,那人是我。可惜,来生的他们还是错过了,而那杯凉了的茶,终究无人再续。
爱有来生?爱无来生。有的人,错过了便是一生的遗憾。阿九说:“今生今世,我们所走的路都错了,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来生,我们再会,来生,我会等你。”而转生的阿九时常梦见,自己坐在银杏树下,煮好了茶,在等人,却已不记得在等谁。那个她要等的人,化成一缕幽魂,却不肯离开,一直在银杏树下等着阿九来为他煮茶、续茶。前世的阿九把自己的温柔、隐忍与爱都藏在那一杯茶里,阿明还来不及懂得。而今生他们再次相遇,却是天人两隔,人鬼疏途。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都没能在对的时间相遇、相守。
阿九总对阿明说,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吧。然而杯中的茶渐凉,那个总为自己续茶的人却已经不在了。如果说最孤独的时刻是“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那么“无人为我再续茶”则是孤独时刻无以言喻的遗憾与深情。
这一杯茶,有深情,有遗憾,也有爱与温柔。都说爱情与茶是相似的,所以有人曾说,最好的爱情是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见钟情,从一而终,白头偕老。正如最好的茶,只有长在恰好的环境里,在恰好的时间采摘,用恰好的温度与手法才能制得。
所以,对的时间遇到一个对的人,是多么幸运的事。就像沈从文先生说过的: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人生,最难得的就是恰到好处。过多或者过少,就会成为一种牵绊。茨维塔耶娃的诗歌《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描绘以一种恰到好处的爱情: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古老时钟敲出的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笛声,
吹笛者倚著窗牖,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黄昏的温柔光线,小镇的古老钟声,和相爱的人共享这一刻时光,是真正的美好宁静。那些相携走过漫漫人生之路的人们,或许最能懂得其中真谛。喜欢就像一阵清风,而爱是细水流长。时光渐渐老去,才会恍然懂得,比起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信誓旦旦的诺言,平淡的相知相伴更为难得。
这一生总是相逢与别离,若相逢时,你恰好来,我恰好在;你从茫茫人海中走来,我想为你煮一壶茶,在这里,等风起,等你来,等茶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