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问来者是谁,老陈便起身弄茶去。
“这是我家的‘小野’,您尝尝。”老陈答道。
泡上茶,请您尝尝
算上这间遂红茶轩,陈祎民弄茶大约快十年了。十年前,他刚过而立,本想着搞点生意做做,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和茶“怼”上了。老陈说,小时候,他家门口有片上百年的老茶树林,父亲常常架着梯子在那采茶,那茶树高高的,以至于直到今天都记在脑子里。
之后,老陈便弄起了茶,还有这间茶楼。茶楼不大,算上后边的仓库,也不过70余平,但小小的空间,却被老陈打理得干干净净。
“客人来了,总得坐下来喝杯茶吧。”老陈说,喝茶是要环境的,你弄得脏不溜秋的,没人愿意来。所以,他这茶楼总少不了客人。
茶楼
茶有很多,老陈却独爱野茶,而且是高山上的野茶。
但野茶难觅。因此,老陈隔三差五就得去山里寻茶。
寻茶是个费功夫的事,而且累人。老陈说,最怕的倒不是翻山越岭,而是怕扑了个空。你想啊,花四五个小时爬上了山,鞋都磨破了,结果连个茶影都没,他能不难受吗。
奇怪的是,寻茶这件苦差事,老陈却偏偏喜欢得紧。所幸,遂昌多山,也多野茶,总算不至于让他每次都白跑一趟。老陈说,野茶、荒茶好在自然,内里干净,不像市场上卖的,很多都不纯正。
于是,这个嗜茶如命的“老男人”,几乎把遂昌一半的山都爬了个遍,只为找到新鲜的好茶。
进山寻茶
“起初觉得自己的茶比谁都好,后来各种茶喝多了,就老觉得还差点什么。”老陈说,这两年,他拜访了不少名茶,也学到了很多新花样,有时候回来,也会尝试着在工艺上搞点创新,失败过,也成功过,但遂红茶的品质却是一年好过一年。
手工揉捻,制茶
老陈的茶,都有个好听的名字。
以前,他管这茶叫“老家”,叫“金眉”,字里行间流动着的是淡淡的乡愁。现在呢,他又把这茶喊作“大野”、“小野”,一大一小,又像以隐者自居。
这多少和他的性子有点关联。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安静的人,话不多,也不爱热闹,整天就知道鼓捣他的茶,用他妻子的话说,这人就是个茶精。
不过,一个整天就知道弄茶的人,也该算得上是半个“隐士”了吧。
深山老茶树
茶品如人品,老陈看人,有时候就看他喝茶。三杯下来,对方说的,手上做的,老陈多少总能看出点东西。有时候,对上眼了,不过三分钟,就在那称兄道弟,对不上眼的,话不投机半句多,下回别人也不一定想来。老陈说,他的茶友虽不算很多,但个个都是值得交的。
他这话不假。他的茶室里有幅对联,上面写着一句话,叫“一盏遂红酬知音”,你想,既然都说是知音了,而且还款待以好茶,它还能假吗?
深山溪流清澈见底,老陈席地而坐
对于做茶,老陈心里有个坚持,就是要表里如一。
其实很难,老陈坦言,即便他已经做了近十年的茶,即便他的遂红已经连续两年拿下全国名茶评比一等奖,他的茶也仍不足以被称作多么多么好。他说他会坚持,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次都尽可能前进一小步。
“等到哪一天,人们看到我的茶,就跟看到我一样,那才叫‘真本事’。”这话好像有点模糊,又好像有点深刻,但老陈说的话,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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