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却是一脸苦涩,她说:“哪有你想的那么好啊,我们那边几乎家家都有茶树,但是大都懒得打理,茶叶也是便宜的很,没几家是专门靠茶叶过活的。”
我表示不解:“不会吧?你看咱们这喝的茶叶少则几百,多则成千上万的,你们种茶的即便是挣得少,也不会那么惨吧?”
听此说,我就惊讶了,虽说这茶叶卖的有高有低,但是不应该差这么多吧?我试着问大姐:“那你说的价格差这么多,岂不是你们那里的人几乎也挣不上几个茶的钱了?”
大姐放下手中的杯子回应道:“可不是嘛!我们那里几乎家家都有茶叶,但是家家都不是全靠茶吃饭的,毕竟不是名山头,所以价格根本上不去。人家冰岛、班章这种名山的茶农才能只靠茶吃饭。我们这些平时还是要种地的,玉米、大豆啥的。”
我很奇怪:“那你们为什么不试着好好做一下茶?争取靠近那些名山茶茶农的收入水平?”
这时候许久不说话的王哥搭了腔:“可不是你说那样的,这种事几乎天注定,茶山的分布和自然环境是关键,他们那里虽有茶树,但是自然环境没有冰岛之流好,规模也不够,茶树不成片,管理也不方便,所以最终的产出和收益上当然不能和那些名山相比了。”
大姐跟着说:“是的,茶这东西吸味很厉害,周围如果有什么其他的树,都会导致最后的茶叶味道不纯,出现杂味的。”
我可算听到奇葩说了,好气地问她:“我只听过茶叶制成成品后会有较强的吸味性,还没听过你说的在生长过程中也会出现这情况的,没那么夸张吧?”
“怎么没有?我家的茶树靠近几颗樱桃树,有时候做来的茶就有樱桃味,虽没那么重,但是味道就是不纯了的,所以想制成高质量的茶是根本不可能的。”大姐说。
“乖乖来,这也太夸张了。”我是被雷到了,想不到茶树还有这癖好。
王哥笑着说:“不足为奇,这事还是有的,不仅仅是炒茶的烟味,其他的杂味也是容易被粘连的,要不然茶树对自然环境要求那么高呢?”
大姐又补充道:“我们那边因为茶不值钱,所以也没几个人在乎这事,太常见了,不稀奇。”
“那像你们这样家里有茶的人,一年下来茶的收入能占家庭收入的多少?”我问大姐。
“真不多,好的能占一半就不错了,一般都是三分之一多点。”大姐回答道。
我不死心的追问:“那你们没想过进行量产吗?”
我接着说:“那像你们这种情况,周围应该有不少人专门做茶叶的收购生意吧?就是把你们各家的茶收购了再卖出去的人。”这让我想到了李哥,他就是干这个的。
那天大姐说了很多,她说像他们这种茶农,茶山里很多,但是大家都知道茶钱不好挣,所以也就没有当成主业来做。还有不少当地的人,在茶季来临时会去冰岛、老班章这种名山头去帮人采茶,光是手工费一天也能挣几百。相比较而言,在自己家这边自己采一天的茶,做成毛料也就挣这些钱了。
想到大姐说的这些,着实让人唏嘘不已,看似值钱的茶叶背后,有那么多辛苦付出的茶农。各种质量层次不齐的茶,从大姐这种小茶农手中收留流入市场,造成了茶叶质量的千差万别,这是市场经济的产物。
如大姐所说,他们本身也没有把茶叶当主要收入,也没有从茶上挣到钱,因此也不会好好打理茶树。所以,如果你花大价钱喝到了一般的茶,那就是花了冰岛的钱喝到了小茶农的茶而已,很正常,充其量就是交了学费而已。
茶行业水深,就深在对于茶区的人来说,想入茶行很简单,但是对于外行来说,隔行如隔山,更何况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的曲曲折折和层层的中间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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