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母亲都是成百上千年的乔木老树。春天,我刚刚拱破老树妈妈粗糙厚实的皮肤崭露头角,就被喜爱我的人们采下了。
而后我又经历了锅炒、手揉、日晒、蒸压、干燥等环节,成为了一饼新茶。之后,我或被肩挑,或被马驮,或被车载,最终来到一个叫做“生态仓储”的地方。
这里都是我的族人。他们有的跟我一样,还是个菜鸟;有的已经举办了成人礼,有了常驻户口;还有的已经年过花甲,德高望重,备受推崇。
这里最喜欢论资排辈,资历越老越受人尊敬。所以,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暗下决定,一定要成为资历最老的那一批居民。
这里的居民除了我的族人,还有两类:一类是木炭,另一类是生石灰。据说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我们才能在这里愉快的生活。因为他们会将这里的温度控制在32℃以下,湿度控制在75%以下。这里没有空调,没有抽湿机,一切都顺应自然的变化规律: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作为另一种生命形式存在的我们,是非常娇贵的。我们需要呼吸非常干净的空气,这空气里不能有一丁点儿的杂味。因为我们体内含有棕榈酸和萜烯类物质,这两种物质能紧紧地吸附空气中的杂味。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人们就不那么喜欢我们了,我可不想那样!
在我们修行的过程中,光也是不招我们待见的。因为我们体内有丰富的内含物需要被氧化分解,而他们在氧化分解的时候需要整个茶仓有均衡的微生物菌群,而光这个家伙对微生物菌群有着致命的威胁。同时我们体内的丙醛、戊烯醇遇到光后也容易产生杂味,这种味道类似晒干的白菜的味道,也是人们不喜欢的。
我们在这里被一群叫做双陈的人悉心地照料着。他们有时会给我们挪挪地方,翻翻身子,还会时不时地把我们送到一个叫紫砂壶的地方进行体检,分析我们身上的味道、香气,颜色啥的,别提多有意思了!
在经历了数十年岁月的洗礼,时光的积淀后,我们终于从青涩走向成熟,并愈显卓越,成为了万人追捧的干仓老茶。我们就是这样从一片芽叶开始,演绎着沧海桑田般的传奇的。我们最后很乐意将自己最完美最惊艳的一面奉献给懂我们的人们,成为他们杯中的那一口好茶。
(责任编辑:茶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