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大中华传统文化的内容,可谓数不胜数。这些内容即可单独成题,亦可综合论述。皆因在文化积淀特别厚重的中华土壤上,他们的起源和发展既独立又相互渗透,一代代传承嬗变塑造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
“人文自然”的共性
喝茶品饮的同时挥毫泼墨、寄情书画,是古代不少文人雅士、名僧道士所追崇的雅事。这大约是因二者皆具有“人文自然”的共性,茶生于自然,书法具有“师法自然”的内涵。书法源于中国,能从文字的结构、运笔、布局中发现其独特的美感,从而形成一门高雅艺术,这仅在历史文化厚重的中华才能产生。茶产自中国,作为国人主要生活饮品的茶在渊源的历史文化熏陶下,产生出一门独特的思想体系和生活方式。二者皆表现出简朴向上,淡泊和睦等华夏传统民族特质,也因此茶与书法能紧密联系。
器具的选择和使用
对喝茶和书法来说,器具的选择和使用也非常至关重要。喝茶需要“精茶、好水、活水、妙器”;书法必备的笔、墨、纸、砚四宝虽没有茶器的面面俱到,但选料也颇为讲究。茶器与书法器具的器物形态也常有相似之处,如文人的笔洗与茶人的茶洗,就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值得一提的是,喝茶和书法对水的要求与运用是二者最为有趣的共同点。茶人都知水对一壶好茶汤的重要性,《茶经》里一句“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对后世喜茶之人产生深远的影响。古代书法家书写研墨,也要求水质的新鲜与洁净,而水与墨的分量也大有讲究。元代陈绎曾《朝林要诀》写下“字生于墨,墨生于水,水者字之血也”,一语道出水墨使用得当能发挥出不同字体的特点和美感。
中和之美
喝茶与书法蕴含的“和”之法道,相当符合中华传统的主流思想观、审美观。唐朝书法大家、书法理论家欧阳询所著《传授诀》中写道“每秉笔必在圆正,重气力纵横重轻,当审资势,四面停匀,八边具备,短长合度,粗细折中,心眼准程,疏密奇正。最不可忙,忙则失势;次不可缓,缓则骨彼;又不可瘦,瘦当形枯;复不可肥,肥则质浊。”短短数句,将书法中的“和”字精髓传神道出,后人受益无穷。
茶圣陆羽把茶性与自然规律结合起来,完美地表达了“天人合一”的思想。煮茶实际上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达到平衡的过程,而茶事中的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关系,亦是“和”思想的功能性体现。人们通过茶事沟通交流,气氛和谐,增进友情。
雅事佳话
纵观历史,流传着不少关于茶和书法之间的雅事佳话。宋代苏东坡最爱茶与书法,一天司马光问他:“茶欲白(宋朝评白茶为第一)墨欲黑,茶欲重墨欲轻茶欲新墨从陈,君何同爱此物?”东坡妙答曰:“上茶妙墨俱香,是其德也;皆坚,是其操也。譬如贤人君子黔皙美恶之不同,其德操一也。”而这位大文豪有关茶的《一夜帖》和《啜茶帖》流传至今。
茶圣陆羽与书法大家颜真卿交往甚密,常聚首赋诗品茗,切磋书法艺术,产生了深厚的、惺惺相惜的人文情谊。可以说没有颜真卿的帮助,陆羽无法顺利创作巨著《茶经》。而陆羽在惊闻怀素辞世噩耗后,撰写的《僧怀素传》启迪了后来书法家对运笔妙法的领悟,因此茶圣陆羽还是一位有造诣的书法理论家。
《啜茶帖》
茶路漫漫,书法与共。在茶与书法的结合得以延续的当下,在书法家的生活里有茶的相伴,在茶人的世界中有书法的点缀。作为茶人,也许我们无法达到苏东坡、陆羽等文人圣贤对茶文化发展传播的贡献,可在喧嚣的城市生活和信息化带给社会的巨大变革中,我们可以借一杯茶、笔墨之间寻求一方宁静天地,修身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