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是个每天必喝茶的人,玻璃杯很大,茶叶放得极浓,厚厚的有杯子的三分之一那么多,味道很苦,小时候,我从来不敢去尝,而爷爷看报纸、看电视,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它。
念中学的时候,和好友疯狂地迷恋上了可口可乐,忠诚到几年中没喝过其它的饮料,几乎是每天下午必喝,下大雪的时候也各抱着一罐冰镇的可乐在校园里逛。对于茶,我还是觉得,那是老人才喝的东西。直到念大学,对可乐的狂爱成了历史,才学会和朋友一堆一堆泡茶室,但那时,对茶从来只是海吹神侃之外的道具。
也有爱茶的朋友很认真表演茶艺给我看,泡的是极好的铁观音。虽然很喜欢朋友那些温柔的招式,可有板有眼的一番比划之后,喝茶也变得规距起来,过于正式的举动让我觉得自己有附庸风雅之嫌。早已忘了铁观音是什么味道了,只记得喝的时候要极郑重,还要有极好的耐心。
不懂茶,仍是喝茶,执迷不悟了好几年,直到有朋友推荐我喝普洱茶。
那次喝是在朋友聚会上,其中的几位朋友几日后便要各奔天涯,相见遥遥无期。大伙话不多,闷头喝着那泡很有些年头的普洱茶。茶不漂亮,也没有那种带侵略性的香味,本本份份的,可喝下去极舒服,让你一直忘不了那份含蓄内敛的好。因为有些离愁别绪,总觉得茶味里泛出些不舍,留下的、一去不返的,都沉在那泡默不作声的见证过时间变迁的茶里了。
很莫名的,我开始喝普洱茶。说不上迷恋,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会泡上一杯,静一静。普洱茶还是那样,不张扬却很体贴地伴着。再喝其它茶,总觉得缺了些能留下来的东西,喝了便忘,不像普洱茶,总让人心里惦记着。
朋友笑称,喝茶还没入道,便喝出返璞归真的境界了,不受那些花哨的东西所诱惑了。其实,任何事岂不都是这样,由繁复归简单,由浮躁归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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