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油盐酱醋茶”,这里的茶是嵌入生活里的,生活是生命存在的唯一载体,我想古人之所以把茶归于生活,绝不仅仅是解渴,这里的茶,应是将茶的心思来涵盖生活。
茶如明镜,镜子里面是茶水,亦是人的心思。
潺潺雨夜,雨从隔了许久的记忆里走出来,叮叮地敲着窗子,如记忆叩响心门。应是绿茶,看似轻盈的薄,实则内敛的厚。清浅的苦,袅袅的香,从舌尖到两侧再到舌根,舌根处的醇和让你想起了哪些浓淡事?这样的茶,最适宜捧在红袖盈盈的手上,轻轻地搁在书的一侧,她的微笑让寂寥与惆怅统统都躲到窗外漆黑的夜里去了。
最记得夏日,家里总会时时刻刻准备一大壶茶,茶叶是最可见的那种大叶茶,抓一把丢进壶里,掺上开水便去田间做事,回来后就着茶壶嘴就往喉里灌,咕咚处顿生清凉,再走时又丢进一些茶,续上水,甚至不用将上一壶的残茶倒掉。此时的茶水,平易近人又略无其事,毫无怨言地担起解渴的使命。
许多年后,当觉得工作的价值小于自身的价值、浮躁不安时,便想起那些夏日的大叶茶。这时会泡一杯茶,看茶叶在杯中忽上忽下,深深浅浅地在杯中划着轨迹,直至最后沉淀在最深处。人的心思这时变得如茶一样透明清亮。
一杯茶的时间有多长?由淡涩到浓醇,再淡泊至平平淡淡。一种心思有多长?从心潮起伏到淡定自若。茶叶的一生有多长?在杯里反反复复地起伏不定,踩满足迹,时光荏苒后再沉默而微笑地沉淀在杯底。
每一片茶叶,绿茶普洱或大叶茶,无论是精细的紫砂壶或粗糙的土陶罐,午后,雨夜,夏日简陋的厨房里,红袖盈盈或独自酩酊,最终都将深深落入,最微笑平静的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