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茶是清淡的,那咖啡就是浓郁的。我喜欢茶,尤其是绿茶。为了喝茶,我还专门买了一只盖碗。当沸水倒入其中,乳白色的盖碗登时就衬托出茶叶怡然自得漂浮在水中的那种绿莹莹。水让茶叶慢慢的苏醒,伸展开蜷曲的身体,释放出自己的色彩,自己的清香。
不久,水也绿了,水和茶叶,干瘪的和湿润的,沉着的和轻灵的,有色的和无色的二者合二为一。这碗中的不再是茶叶,也不再是水,他们作为一个整体,历经滚烫而涅槃,获得一个新的名字:茶水。嗅一嗅,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顿时从鼻腔突入,瞬间流遍奇经八脉。打一个机灵,郑重其事的把嘴唇靠上去,恭恭敬敬的吮一口。大自然的至柔遇到了人体的至柔,舌头搅动茶水,让口腔里每一个味蕾都和茶水亲密接触一次,霎时,生活中的五味杂陈就只剩下略带苦涩,又透着芬芳。
咕噜一下,茶进入了肚腹,口中的苦涩已尽,甘甜的回味自嘴巴,传到心里。热茶水“飞流直下”,跌落丹田气池,一团热气扩散开来。若是寒冬腊月,再恰好“墙角数枝梅”,再恰好有天女散花般的鹅毛大雪,这一口热茶,让人觉得春意盎然。
然而,茶和水的结合,毕竟是外力的强加。如果不如此,他们的个体生命便不能演绎出新的精彩,但是,他们无论冲泡多少次,却仍然在水乳交融之后,还能保持这和而不同。当茶味尽了,茶的精气溶于水中,却给自己了留下了完整的躯体。水毕竟没有完全战胜茶,茶用其轻盈的舞姿,最终让水以柔克刚的美梦破灭。余茶被抛到自然中,它回到了生它养它的母亲那里。用自己的一生渲染了世界,却用自己的余茶,证明了自身的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