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和我的铁观音,
在安溪,在茶山。
等着你,等着你…
我烧开三百次的水,
在日与夜里静静地等;
我打开壶盖三百次,
从春到秋慢慢地走来;
我拿起茶杯一千次,
不是因为我,只是因为等你。
沸腾的水在壶底翻滚,
每一次默念;你是在三万里外;
水柱冲洗着岁月,每一次默念:你是在三千里外;
燃烧的水在茶壶里寻到知音,
每一次默念:你是在三百里外;
浑厚的茶汤涌入茶海,
每一次默念:你是在三十里外;
第一千次把茶倒入茶杯,
我在默念:抬起头看到的可曾是你?
我还要再等一千年吗?
每一百年里把茶杯拿起十万九千五百次;
还要再烧开一千年的水吗?
每一百年里把水烧开三万六千五百次;
若上天指给我看,
这一世就是第一千年,
坐在我茶席前的可会是你?
每一个转身的影,
在我收杯的那一瞬,
不知是不是一千年求得的只是一面?
一面,也足矣。
等我回首,是否也有人在等我一千年?
我,
和我的铁观音,
在安溪,在茶山。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