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张又新,字孔昭,司门员外郎鷟之曾孙,工部侍郎荐之子也,深州陆泽(河北深县)人,元和九年(公元814年)进士第一名。历官右补阙,江州刺史,左司郎中等。长于文辞。附和权相李逢吉。事迹见《新唐书》本传;《旧唐书》附见张荐传。
茶书简介:
《煎茶水记》全文仅约九百余字。根据陆羽《茶经》的五之煮,略加发挥,而尤重水品,力嫌陆羽的“煮茶之水,用山水者上等,用江水者中等,井水者下等。”。 前列刘伯刍所品七水;次列陆羽所品二十水;说是元和九年初成名时,在荐福寺得于楚僧,本题作《煮茶记》,乃是代宗时李季卿得于陆羽口授的。后面附有宋叶清臣《述煮茶泉品》一篇,欧阳修《大明水记》一篇,《浮槎山水记》一篇。百川学海本也附有此三篇。
茶书概述
未够考事,乃引刘伯刍品评的:“扬子江南零之水第一、无锡惠山寺之石泉水第二、苏州虎丘寺之石泉水第三、丹阳观音寺之石泉水第四、扬州大明寺之石泉水第五、吴淞江水第六、淮水为最下第七。”加以扩大,重新品评为:“庐山康王谷之水帘第一、无锡惠山泉水第二、蕲州兰溪之石下水第三、峡州扇子山下之石水第四、苏州虎丘寺水第五、庐山招贤寺下方桥之潭水第六、扬子江之南零第七、洪州西山之西东瀑布水第八、唐州桐柏县之淮之源第九、庐山龙池山之顾水第十、丹阳观音寺水第十一、扬州大明寺水第十二、汉江金州上游之中零水第十三、归州王虚洞下之香溪水第十四、商州武关西之洛水第十五、吴淞江水第十六、天台山西南峰之千丈瀑布水第十七、郴州之圆泉水第十八、桐庐之严陵滩水第十九、雪水第二十。”
《煎茶水记》书评
四库总目中说:“修所记(指上述欧阳修的二篇记)极诋又新之妄,谓与陆羽所说皆不合,今以《茶经》校之,信然。又《唐书》羽本传中说:‘李季卿宣慰江南,有荐羽者,召之,羽野服挈具而入,季卿不为礼,羽愧之,更著《毁茶论》’。则羽与季卿大相龃龉,又安有口授《水经》之理。殆以羽号善茶,当代所重,故又新托名欤然陆游《入蜀记》曰:‘史志道饷谷帘水器,真绝品也,甘腴清冷,具备诸美。前辈或斥《水品》,以为不可信,水品固不必精当,至谷帘泉旧然非惠山所及,则亦不可诬也’。是游亦有取于是书矣”。 《新唐书》艺文志小说类、崇文总目小说类、《郡斋读书志》农家类、《直斋书录解题》杂艺类、《通志》艺文略食货类、《宋史》艺文志农家类都有记载。四库全书著录。刊本有:①宋刊本;②百川学海本;③明华氏刊本;④说郛本;⑤茶书全集本;⑥文房奇书本,作《茶经水辨》一卷;⑦清唐人说荟本。
全文
故刑部侍郎刘公讳伯刍,于又新丈人行也。为学精博,颇有风鉴,称较水之与茶宜者,凡七等:
扬子江南零水第一;
无锡惠山寺石泉水第二;
苏州虎丘寺石泉水第三;
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四;
扬州大明寺水第五;
吴松江水第六;
淮水最下,第七。
斯七水,余尝俱瓶于舟中,亲挹而比之,诚如其说也。客有熟于两浙者,言搜访未尽,余尝志之。及刺永嘉,过桐庐江,至严子濑,溪色至清,水味甚冷,家人辈用陈黑坏茶泼之,皆至芳香。又以煎佳茶,不可名其鲜馥也,又愈于扬子南零殊远。及至永嘉,取仙岩瀑布用之,亦不下南零,以是知客之说诚哉信矣。夫显理鉴物,今之人信不迨于古人,盖亦有古人所未知,而今人能知之者。
元和九年春,予初成名,与同年生期于荐福寺。余与李德垂先至,憩西厢玄鉴室,会适有楚僧至,置囊有数编书。余偶抽一通览焉,文细密,皆杂记。卷末又一题云《煮茶记》,云代宗朝李季卿刺湖州,至维扬,逢陆处士鸿渐。李素熟陆名,有倾盖之欢,因之赴郡。至扬子驿,将食,李曰:“陆君善于茶,盖天下闻名矣。况扬子南零水又殊绝。今日二妙千载一遇,何旷之乎!”命军士谨信者,挈瓶操舟,深诣南零,陆利器以俟之。俄水至,陆以勺扬其水曰:“江则江矣。非南零者,似临岸之水。”使曰:“某棹舟深入,见者累百,敢虚绐乎?”陆不言,既而倾诸盆,至半,陆遽止之,
又以勺扬之曰:“自此南零者矣。”使蹶然大骇,驰下曰:“某自南零赍至岸,舟荡覆半,惧其鲜,挹岸水增之。处士之鉴,神鉴也,其敢隐焉!”李与宾从数十人皆大骇愕。李因问陆:“既如是,所经历处之水,优劣精可判矣。”陆曰:“楚水第一,晋水最下。”李因命笔,口授而次第之:
庐山康王谷水帘水第一;
无锡县惠山寺石泉水第二;
蕲州兰溪石下水第三;
峡州扇子山下有石突然,泄水独清冷,状如龟形,俗云虾蟆口水,第四;
苏州虎丘寺石泉水第五;
庐山招贤寺下方桥潭水第六;
扬子江南零水第七;
洪州西山西东瀑布水第八;
唐州柏岩县淮水源第九,淮水亦佳;
庐州龙池山岭水第十;
丹阳县观音寺水第十一;
扬州大明寺水第十二;
汉江金州上游中零水第十三,水苦;
归州玉虚洞下香溪水第十四;
商州武关西洛水第十五;未尝泥。
吴松江水第十六;
天台山西南峰千丈瀑布水第十七;
郴州圆泉水第十八;
桐庐严陵滩水第十九;
雪水第二十,用雪不可太冷。
此二十水,余尝试之,非系茶之精粗,过此不之知也。夫茶烹于所产处,无不佳也,盖水土之宜。离其处,水功其半,然善烹洁器,全其功也。李置诸笥焉,遇有言茶者,即示之。又新刺九江,有客李滂、门生刘鲁封,言尝见说茶,余醒然思往岁僧室获是书,因尽箧,书在焉。古人云:“泻水置瓶中,焉能辨淄渑。”此言必不可判也,力古以为信然,盖不疑矣。岂知天下之理,未可言至。古人研精,固有未尽,强学君子,孜孜不懈,岂止思齐而已哉。此言亦有裨于劝勉,故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