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仅仅是现代。茶楼的发展还可以追溯到更远的古代。
茶楼有一个旧称,叫“二厘馆”。原来,茶楼的前身,有如江南地区的茶肆,设备简陋,只摆几张桌子、条凳,供人们歇脚之用,供应的食物粗糙只有芋头糕一类的小吃,泡茶的茶壶是石湾产的大耳粗嘴园壶,形状似鹌鹑故以名鹌鹑壶,上茶楼饮茶戏称为去“揸鹌鹑”。茶资只收二厘钱,故又称之为“二厘馆”后来,经济发展了,饮食行业兴旺起来,以经营茶点为主的茶楼才逐渐出现。
茶楼又称居。所以,“老广州”称去饮茶为“上茶居”。广州人上茶楼饮茶叫“叹茶”。叹者,享受也。这种享受是多种多样,“欲谈心里事,请酒家楼”这是一间老茶楼挂的一副对联,此联正好道出了广州人把上茶楼饮茶作为谈心雅聚的一种赏心乐事。但是,在旧社会,那些官僚巨贾,却另有所求了,巴金在一篇“旅途随笔”中就曾记下陶陶居的见闻:“席间有位老妇人掀帘而入,还带有两位女子进来,说她们睇相论银......”巴金起先有点茫然,不知所以,后经朋友说明,才知是受辱受损害的少女、少妇。她们是为生活所迫,被人骗到这里作色相买卖。只有解放以后,才象郭老所写的那样:“南园不是大观园,乃是工人极乐园,工友如信念今天下主,南园仍是大观园。”
茶楼里也有不少文人学者的行踪。“陶陶居”门厅上的黑底金字大招牌,据说是康有为的手笔。过去,陶陶居曾是粤剧艺人不挂牌的俱乐部,是他们埋组班”的活动场所。五十年代,陈残支的<香飘四季>中有几个典型人物,是在茶楼中找到模特儿的。鲁迅的小说中的人物有没有在广州的茶楼中拾缀,不大清楚但在他的笔记中却可看到,一九二七年,他在广州的那一段日子里,曾经到山泉太平馆、陆园、妙奇香、别有春、北园、南园、一景酒家、国民餐店、陶陶居和拱北楼、晋华斋、福来居、大观饭店等地方,看来鲁迅之到茶楼,除日常所需饮馔外,也会有观察民情的因素在内。作家韦君宜来穗坐了三四个茶楼,对广东人上茶楼很有体会。她称赞茶楼“象个群众的社交场合,气氛确实可爱”,这点人情味实在令人愉快。“说”茶楼的楼梯上下人头攒动,食后自动招呼服务员以碟为单位计价是“君子之交”,“不止有情趣,而且有风格”,是“真正老广东人的风格。”这不是虚言妄赞而是体验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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