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茶怎么样融入我们的生活与血脉?近代以来,茶运与国运如何相互影响?今天,我们还能经由这片叶子,找回昔日的味道和生活方式吗?本书作者多年来致力于茶文化的研究、普及、传播,历时两年,行程万里,系统考察了云南、康藏、青海等地茶文化的过去与现状,力图从历史、文化、审美、商业等多角度,展现茶叶在我们历史与当下的作用及位置。
“你知道吗?在无数的夜晚,我们不仅看着同样的明月、星空,用着同一家运营商的手机信号,还喝着同样的普洱茶。”2010年,在云南景洪的一家翡翠店,皮肤黝黑的老挝籍姑娘张天丽如是说。
她来云南好多年,一开始卖些木材,后来卖翡翠,现在又开始卖普洱茶。
“反正什么好卖卖什么呗,有钱赚就好,现在普洱茶行情那么好。我也打算卖点老挝茶,有价格优势,我人也是老挝人嘛,茶是原产地的,人也是哦。”
张天丽说着很地道的景洪话,软绵绵地,我们也无从分辨真假。
她倒是很快解释,说自己祖上其实是湖南人,因为逃难还是修路的原因去了老挝丰沙省,现在居住在磨丁附近。磨丁与西双版纳的磨憨口岸相接壤,是出中国后的第一站。
中国人来到磨丁,还感觉不到老挝味:公路标示之类的都是用汉语,满大街人讲的都是云南话,手机信号正常,傣家饭菜也流行。当地人打电话、上网什么的,也是用中国移动、中国电信等运营商所提供的服务。此地日常用品以中国制造为主,一些有老挝风味的工艺品,其实生产地可能是浙江义乌。
对于中国、老挝边境上的诸多边民而言,国籍大部分时候只是身份证上的标识。提及稍微大一点的地方,比如昆明,他们都会流露出茫然的表情——村镇的名字在他们口中的出现频率是最高的,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在小范围内群聚生活。我们到过云南边境的许多地方,一般界碑大都淹没在草丛里,也没有如想象中荷枪实弹的哨兵站岗,往往走着走着就出了国境。反而是一些务农的村夫,会善意地提醒你“走过界了”,再奉上一句:“没有事,随便逛。”
有个喜欢开玩笑的朋友说:“你别小看这些在田地里的农夫,说不定是个‘007’呢!”周星驰扮演的特工太深入人心。
张天丽不是到了景洪才接触到普洱茶,她在老挝就喝过。
“味道明明差不多,但我家那边叫绿茶,也不会喝放太久的茶。”
“太久的茶也没有吧?”
她点头说:“是没有。这里也没有,他们喝的老茶都是从广东拉回来的,贵得要死,还难喝,喝多了喉咙不舒服。”
“有翡翠贵么?翡翠有几百万上千万的呢。”
“这不同。”她笑着说,“翡翠是玉石,不会再生;茶嘛,树上年年长。怎么会一样呢?”
我们想了想,对她说的话表示认同。
(责任编辑: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