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双版纳的日子是焦躁的,每天等量,然后就是无所事事,周围茶店逛逛,总遇到不明就里的一些推销,真是越离产地近就越是天马行空的营销。有人请我喝88青,喝完我能说什么呢,在别人店里。弄一罐子所谓农家亲自收的2000年蛮砖,非要请我喝,非要我给意见,茶叶倒出来的时候,哪里是蛮砖嘛!我只有王顾左右而言他,店主信誓旦旦的非要一口咬定是蛮砖,最后我忍不住了,对我朋友说,你看看条索如何,朋友说,介哪里是什么蛮砖嘛,分明是勐海片区的茶。朋友说他在易武这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条索的蛮砖,然后就是他西里呼噜的一顿说,我终于解围了,目的也达到了,告诉周围的人不是蛮砖,而且不用我说。我很忌讳在别人店里说茶的不是,人总归是要面子的,但我就是服了一些茶商,好心你说绝对的话的时候,要先试探一下周围那些陌生人,是不是都是憨包,有些人是懂茶的,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做声而已。
不过,在版纳还是能碰到不少喝茶高手,但大多数来自广东,有些是来景洪收茶的客人,一些简直就是常年待在景洪的广东人。其中最开心是碰到温文尔雅的大观普洱的老板关先生,知书识礼,阅历广泛,只可惜相见恨晚,我都快要走了,才碰到他。他告诉我自己会做熊掌,只是多年不吃了,这个我相信,因为他来自美食之乡凤城的勒流,广东的大厨师的摇篮,也就是我常常去吃的特首饭堂的那个镇。只要是当地人,个个都是美食家,是男人都能下厨整几味,传统习俗保留的很好,不像广州一样,大量的外来人口融合,变得粤不粤,北不北的,尤其体现在饮食,基本都是滥竽充数的粤菜。
话说有天,我和关先生趁着店老板不在的时候,又跑过去和小茶艺师们天南海北的吹,无聊的时间就是这么打发的,小茶艺师们听的津津有味,眼睛都瞪圆了。介个时候来了两位茶友来喝茶,其中一位不知道为何又来玩考试了,从车尾箱里拿出来几泡茶样,喊我们猜猜,真是够呛,我和关先生猜来猜去,大体就能猜到片区,哪个寨子的不知道,最后朋友说是老班章,然后另一款又是老班章。我看看关先生问他,似乎怪怪的,关先生也觉得不太可能。这个时候我唯有跑到我车里拿出我亲自去收的那款2600的老班章,给茶艺师们泡,看是否也泡出怪怪的味道。汤出来了,油润,厚度,实味全部的都有,典型老班长的特征全部都有。关先生是第一次喝我的老班章,才一口,他就忍不住说出来,这个才是老班章。随后我也不客气了,对那位朋友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去做老班章,厚度油润度必须要有,否则谁敢卖到2600,现在已经是3000了。连这个都木有,若真是也是假的。可怜这位朋友还是本地人,看他样子,未必想忽悠我们,可能是连自己都被忽悠了。我联想到那些全国各地来茶山游的茶友们,即便您真是到了茶山,进到了寨子,推开农家那扇门,打开堆在乌黑角落里那几袋编织袋,里头的茶你能确保不是自己有脚走到这里来的吗?
一边在景洪待得上火不耐烦,一边浙江上海山东的朋友不断电话催促发雪印黄印88青,当然最多的是99易昌了,我记得才从广州开车走到云浮的时候,昌泰的人就电话我要两件99易昌,早说,我都可以车载过来,省的发货。神秘茶的发售也是络绎不绝,去到了很多地方有些朋友喊我要阿凡达,我说木有了,现在的基本都是市场里头炒回来的,只是要的人真是多。
在景洪喝闷茶的时候,我常常自问,十年陈茶叶销路这么好,为何不不待在广州好好做做小生意,跑到这黄烟漫漫的地方来抗什么旱呀,一个半月才弄豆丁这么少的量,大把时间都浪费掉了,真不划算。不过事后想想既来之则安之,做隔世好茶,必须要认真,全部程序必须经手到位。有些事情不能用金钱衡量,就像全北现代队广州主场赢了恒大,各大韩国报纸大幅标题打出“金钱未必赢的了精神”。是韩国的精神还是恒大的假球不得而知,但做茶叶解决了温饱问题的时候,有时候出发点未必势必从经济角度衡量。到至今我是为赚几十元的差价成功开心还是听到来自五湖四海的茶油们对茶的赞叹而开心,当然是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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