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诗》中有一首陆羽的“不羡诗”,题目叫《歌》:“不羡黄金罍(lei),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惟羡西江水,曾向金陵城下来。”黄金罍和白玉杯都是名贵的酒器,而台和省则是表示做官的意思。史书记载说,陆羽得知其师傅竟陵智积禅师仙逝,为纪念他师傅写了这首歌。诗意非常明确,即是歌颂其师傅的品德,也是表示陆羽的襟怀。
明朝归安人、散文家茅坤曾作《六羡堂记》,他在文中说,先按察苏山公到湖北竟陵寻找陆羽古迹,并建“六羡堂”,书陆羽赋《六羡歌》:“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到竟陵城下来。”
两个版本第五句不同。按茅坤说“千羡万羡”加上前面四个不羡,合在一起才是六羡。而《全唐诗》只有五羡。不过,依照笔者看来,称这首诗为“不羡诗”似乎更加贴切。诗中写的四个“不羡”,既是陆羽一生所追求的目标,也是陆羽一生的真实写照。正如茅坤说的:“此固羽所自好,于以愤时嫉俗。”
陆羽生在湖北,安史之乱后到湖州,以后大部分时间在湖州生活,他给我们留下了世界上第一部关于茶的专著《茶经》。那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据《湖茶文化》一书介绍,陆羽患有脑瘤,发病时常需外敷草药“铁线莲”,用它敷在“凤府穴”以缓解疼痛。一个患有脑病的人,为了研究茶学,不惜翻山越岭,徒步天下。不辞辛劳,亲自种茶、制茶,一部茶经可是倾注了他的毕生精力。陆羽的品德是很高尚的。
据《封氏闻见记》记载,陆羽曾向御史大夫李季卿荐茶并推荐制茶的技艺,当时的唐朝,制茶的技艺是很复杂的,煮茶用茶饼,水须要山水,还要讲究三沸。当陆羽辛辛苦苦地忙活了一阵以后,李季卿却不很看好:“李公心鄙之,茶毕,命奴子取钱三十文酬煎茶博士。”荐茶的失败,对陆羽的打击是很大的,他曾经心灰意冷,愤而去著《毁茶论》。
然而我们今天还是看到了《茶经》。毕竟好的东西终归要被世人接受。后来的湖州刺史张文归曾经写过这样的诗:“凤辇寻春半醉回,仙娥进水御帘开。牡丹花笑金钿动,传奏吴兴紫笋来。”
陆羽也有过两次做官的机会,唐代宗曾诏陆羽为太子文学,又徙太常寺太祝,可是两次机会,陆羽都放弃了。放弃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陆羽不喜欢做官,也可能他不适合做官。这跟《歌》诗里说的,不羡台、省,意思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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