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是一个茶人,一生爱品茶,几乎尝尽天下香茗。这位不可一日无茶的皇帝留下许多茶事轶闻,又写下不少咏茶诗篇,在历代嗜茶帝王中堪称第一。乾隆为茶营造的空间,已经构筑成饶有趣味的缅想之地,并持续发酵为在场的历史事件。其传留下来的一首茶诗和其中所提及的与普洱茶相关的话,也如蝴蝶效应般引发一场茶界的话语海啸。
台湾《普洱壶艺》2006年第三期载有姜育发先生的文章《清代北京上流社会普洱茶海外史稿》,文中抄录有乾隆帝的《烹雪》诗,该诗为一首仄韵七言古体诗,中间字句有些难以理解,只对其中的四句更感兴趣,因诗中直接夸到了普洱茶。“独有普洱号刚坚,清标来足夸雀舌。点成一椀金筌露,品泉陆羽应惭拙。”这是诗中的第十三句到十六句,乃全诗的核心。云南那种被压制成块状的经自然发酵之后的茶饼、沱茶和茶砖,因为制作特殊,成块蒸压(其他的茶品一般都为散叶的),故乾隆称普洱茶“独号刚坚”。第十四句“清标未足夸雀舌”是说俊逸的风采都未足以来夸这雀舌般美妙的嫩茶芽。第十五句“点成一椀金茎露”(台湾刊物为“点成一碗金筌露”),乾隆写到普洱茶泡出来的汤色有如“金茎露”一般金黄透亮。这“椀”字用得很灵,意为木碗,道出了烹茶需掌握好火候分寸,才能点成一椀笼中露水。第十六句“品泉陆羽应惭拙”,乾隆皇帝爱普洱茶,又注重品水,“水以轻者为上”是他的品水理论,此句形容普洱茶一经品尝,竟使被称为“茶圣”的陆羽先生相形见绌,感到惭愧了。古今以来,如此高度称美评价普洱茶的,乾隆也应该算第一人了。
乾隆帝这首诗写了当时晨饮用雪烹普洱茶的全过程,有对皇宫品茶环境、氛围、茶具、燃火、取瑛、观沸、烹煮、品赏、感受、评论、吟哦的生动描写,可说是一位品茶大师、鉴赏大师在论普洱茶道。此诗写茶,与其他乾隆的咏茶品茶赏茶的数百首诗一样,还是让我们从诗人体味到许多的茶品和茶味。特别这一首中写到的云南普洱茶,是至今所罕见的,值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