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老先生笔下的湘西风情向往久矣,《边城》等名篇所再现的飘然欲仙的境地、俊秀可人的女子、淳朴纯厚的风情……常令人梦牵魂绕。
前不久,得一南行之差,虽未能踏上湘西的土地,但在广州下榻的旅社里,碰上了几个在那儿打工的湖南妹子,总算亲耳听到了湘音,了解了一些湘乡风土人情。其中,给我印象颇深的,便是湘乡四道茶。)fe;
湖南妹子告诉我,在她们那里,小伙子登门到姑娘家相亲,喝茶很有讲究。通常,小伙子一进门,姑娘家奉上的头一道茶,叫“芝麻茶”。芝麻是炒熟了的,但没磨成粉,整粒整粒的,未作其他加工。泡茶前,将芝麻和茶叶混了,置于杯中,加少许白糖,用开水冲泡。片刻,便有淡淡的香味飘散开来。端杯尝一口,香甜可口,叫人不肯丢杯。ETM1
听得正入神,尚未留意,湖南妹子倒给我奉上了一杯芝麻茶。说是出来打工,带着自己喝的,想家了喝一杯家乡茶,冲一杯也让我尝尝香。
这第二道茶,叫“擂茶”。起先,由于语言的原因,湖南妹子说了几遍,我都没弄清楚第二道是什么茶。湖南方言“擂”字的发音,与普通话“擂”字的发音相差太多。湖南妹子急得没法,只好用笔写出来给我看,才知道是个“擂”字。这“擂茶”,与头道茶比起来,复杂了许多。“擂茶”,除了头道茶里有的芝麻,还有黄豆、花生之类诸多配料,且必须和茶叶一起,装到竹筒里,用木棒伸进去一下一下地捣,直到所有配料全都捣成粉末为止,用密封器皿装入,需要时取出。湖南人把捣制的过程叫“擂”,“擂茶”由此而得名。冲茶时,取粉末,加白糖,用开水冲泡。喝起来,口感独特,别有滋味。E
“总是让客人喝茶,不免会腹中‘咕咕’叫吧!”我向湖南妹子询问。湖南妹子笑笑说:“哪能呢?我们湖南人想得周全着呢。”原来,他们的第三道茶、第四道茶,均有实在“货”:甜酒衬蛋和鸡蛋水面。不论是糯米酒酿儿和鸡蛋一起煮,还是水面里边打上几只鸡蛋,其作法,其习俗,跟我们苏北一带均颇相像的。
湖南妹子告诉我,要想喝全了姑娘家四道茶颇不易的。小伙子要是只喝到其中的一两道茶,那便表明姑娘家对小伙子不甚满意,亲事亦不必再提。要是喝全了姑娘家的四道茶,那这亲事便成了,用湖南话说“扎根”了。
我望着眼前这位颇俊气的湖南妹子,心想,不知哪个小伙子有福气能喝全了她家的四道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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